农场的边上并是山。山不是很高,但在漆黑的夜里看上去黑黝黝一片,让人感到有些可怖。
山下有羊肠小道通往山上。顾云天牵着舒曼恩小心翼翼地朝前走去。道路两旁长满了杂糙,舒曼恩深一脚浅一脚踩着,就怕自己一脚踩空。
“怕吗?”风将顾云天的话送至舒曼恩耳畔。
舒曼恩摇摇头,却又发现顾云天的头朝前,根本就看不到她的动作,于是很勇敢地说:“不怕。”
“好姑娘。”顾云天笑着道。
他们走了一会儿,有汗从舒曼恩的额头慢慢渗出,她抬手擦去。望向前方,顾云天挺拔的身躯融入苍茫的夜色中,好似合为一体。
不知这个男人会带她去往哪里?可她却不慌,只觉安心。
又走了一会,他们才在半山腰停住。夜风chuī来,将她的长裙chuī得鼓鼓涨涨的。
顾云天微微喘口气,说:“到了。”
四周很安静,舒曼恩目光所及处,有一座白色的墓碑,在这黑色的夜里显得有些刺目。
“这里是哪里?”
顾云天语气有些哀伤地说:“坟地。”
舒曼恩大惊,“坟地,你怎么带我来这里?”
顾云天走过去,蹲到那块墓碑前,伸手轻轻拂拭上面的尘土,忧伤地说:“这是我父母的坟地。你不用怕,我带你来看他们。”
舒曼恩有些不能理解地说:“七夕之夜,你带我来看你的父母,你不觉得这很怪异吗?”
顾云天轻叹,“是啊,太怪异了。不过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我只想带你来看看她。”
舒曼恩不满的qíng绪在听到顾云天这句话,这才释放了出来。原来是他母亲的忌日,那他一定很想他吧。
她走到顾云天身侧,蹲下身,轻拍他的肩,问:“你很想念他们吧?”
“嗯。小时候我妈对我特别好,一心想的只有我,好吃的好穿的,只要我开口,即使再难,她也总是想办法满足我。可是我七岁那年,我妈生了一场大病,当时我家很穷,根本就没有钱治病,我妈挨不过,过世了。”
舒曼恩越听越疑惑,他家不是很富吗,怎么会很穷呢?“那你爸呢?”
“说了你也不会相信。”顾云天自嘲一笑,“我从来就没有见过我爸。”
“啊,我怎么越听越乱?”舒曼恩突得想起那日在仓库里捡到的那个速写本,于是问:“你知道许微云是谁吗?”
“许微云?”顾云天微微蹙眉,“那是我妈的名字,你怎么知道的?”
舒曼恩蹲久了,脚有点麻,于是gān脆坐到地上。她说:“我在仓库的地上捡到一本速写本,上面画满了一个漂亮的女人,落款就是这个名。”
“那应该是我爸画的。”顾云天也坐到地上,目光望向很远的地方,他对那个人根本就没印象。
“你爸是画家?”
顾云天静默了几秒,说:“嗯。听我妈说是个画家。”
“听你妈说?你自己不知道吗?”顾云天他家是个谜,他也如谜一般,叫人摸不透。
顾云天说:“我都说了我没见过我爸,当然不知道。”顿了顿,“你想知道事qíng的来拢去脉吗?”
舒曼恩赶忙点头,“想知道,太想知道了。”
“人都有好奇心,你也不例外。”顾云天微微一笑。
舒曼恩说:“我也只是凡人,有好奇心很正常。”
第22章 |||Z|
这时,天空中飘来一朵云,将皎洁的月亮遮住了,坟地四周瞬时陷入一片黑暗。
舒曼恩四周望了望,有些不安地朝顾云天的身侧挪了挪,她为什么要呆在这个鬼地方听什么来拢去脉啊,呆在家里,躺在舒适的chuáng上听不是更好?
打定主意,舒曼恩说:“云天,不如我们走吧。”
“走,你不听来拢去脉了?”顾云天问。
“回家听也一样。”舒曼恩去拉顾云天的胳膊,“我有点害怕。”
顾云天就着她的手站起身,“你不是说自己不怕的吗?怎么又怕了?呀!”他惊讶地叫了一声。
舒曼恩的心立马给悬了起来,忙不迭地问:“怎么了?”
顾云天眼睛望向她的脚边,“好像你脚边的糙丛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