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阮昊还是没能准时到地点,他晚了一个多小时。
睡了一个上午,一下午他都在家看资料,要收购的那家仪表仪器厂运营有点问题,要借壳还要先把厂跟工人的矛盾处理好。他联系了厂里的主要负责人,准备下个星期三去实地看一遍。
等忙完了这才发现已经傍晚五点多,他从衣柜里翻出来件白色衬衫,顺手拿了置在客厅沙发上的黑色大衣就出门了。
一路堵车,到卓宁远给他发的地址,已经是七点半。
很隐蔽的一个会员制会馆,阮昊到门口,由专人侍者过来领他。
三层楼,侍者带着阮昊到了二楼,敲门扣三声,推开门弯腰对阮昊做了个“请”字。
程立就坐在屋内的沙发上,正对着门,阮昊一进门就跟他视线撞了个正着。
唐满chuī口迎过来说:“迟到者自罚三杯,来来来,日天兄,gān了这杯酒。”
他搭上阮昊肩膀,凑近小声道:“我靠你总算来了,我他妈都快憋死了,只敢跟宁远用微信聊天。”
阮昊挑眉,问:“怎么?”
“你家程教授的气场太qiáng了,他往这儿一坐,我总有种回到高中时候在考场上做不出来题,监考老师又死命盯着我不让我喊你要答案的错觉。”
阮昊笑着听了,不发表任何感想,脱了大衣坐到程立身旁。
卓宁远说:“大家都别gān坐着了,人都来齐,边吃边聊天吧。”
阮昊的屁股还没挨上沙发一分钟,居然也不恼。
屋里环境极雅致,这个包厢以竹为装饰,就连盛着饭菜的器皿也都是竹制品。
卓宁远到阮昊身边邀功:“怎么样,选的地方合不合程教授的口味儿,就一句话问你,高雅不高雅?”
阮昊又有点牙疼了。
他揽着卓宁远肩膀压低声音问:“我他妈今天喂你们吃狗粮了?你跟满子怎么集体犯病呢?”
阮昊不给他辩论自证的机会,过去给程立拉了椅子,又杵他旁边坐着。
在程立踏进来这门后,卓宁远就跟他道了一次歉。他是爱玩,在那个圈子里确实沾了不少不良习气。但他自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因为一个小玩笑让程立被人ròu出那么多陈年旧事,就算对方是普通人,他也是要郑重地说声对不起。
虽是高中同过学,但他跟程立的jiāo集并不算多。阮昊的占有yù太qiáng,虽然不至于把程立藏着掖着不让人碰,但凡在一起玩,有程立的地方旁边肯定就有软日天。
阮昊这次定在上海,把家都搬到程立小区去了,却一副按兵不动的姿态,他跟唐满在后面看着都gān着急,这丝毫不像软日天行事一贯的雷厉作风。
gān柴烈火就差一把助燃剂。
卓宁远跟唐满对了个暗号,今晚不gān正事,就准备起哄点火了。
饭桌上的菜一道道被端上来,蔬菜类为主,偶尔有一碟ròu,也就巴掌大的小木碟里盛着,还不够唐满一个人塞牙fèng。最后上的是竹筒饭,用荷叶包着蒸出来的,清香四溢。
阮昊拿过来程立跟前的那一份,给他掰开又若无其事地放回去。
唐满把服务生叫过来指着一碟鹿ròu说:“给我上十碟子这个。”
“能不丢人吗?”卓宁远动作优雅地夹菜。
唐满喷回去:“咱能不装bī吗?”又回头对着服务生,“这个ròu也再来五份。”
以前读书时,四个人也经常一起吃饭。那时候的卓宁远还没这么多话,多数时间就跟程立一样沉默着,偶尔贫个嘴能把唐满噎出心脏病。
这是时隔多年的再聚首。
今非昔比,物是人非。每个人都偏离了原来的轨道,走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曾经想做新闻人的卓宁远成了娱乐头条的大明星;想当足球国家队的唐满宅成了码农;被数学老师从小宠到大的骄子大学去服了役;英语专业的佼佼者到后来却成了数学系教授。
时间这玩意儿,一笔一划,留白或渲染,就把人雕琢定型成现在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两个小问题说明一下。一是评论里提到的关于高速封路问题,他们上高速时路段是可以通车的,但下霾下雾这种天气状态会在某一路段的可见度出现非常低的qíng况,我在高速上就遇见过好几次可见度不到二十米的qíng况。
二是存联系人号码,如果选择存在手机而不是SIM卡上是不限制字数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