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准备回复,那边又来信息了:“我想你陪我一起去。”
阮昊立马回:“好。”
他觉得这光秃秃的一个字并不能表达出什么,又拨通了程立的号码。
接通后从听筒里感觉,程立那边的环境很安静。他应该是在自己的办公室。
“中午吃过了吗?”阮昊问。
程立下意识点头,反应过来是在打电话,又“嗯”了一声。
“吃了什么?”
“吃了多少?”他又笑着问。
唐满坐他对面听得只想翻白眼。这对话内容太灌水了吧。但他看阮昊脸上的表qíng,温柔得也能漫出水来。
确实是毫无营养的对话,这么多年来轻微社jiāo障碍的程教授,几乎从未主动联系过别人。也没有人会在吃饭这种小事上关心他。
他握着手机,仔细听阮昊跟他说的每一个字。
他今天恍神了一整个上午,给学生上课也没法集中jīng力。像是才从失而复得的喜悦里缓过来劲儿。
满心满眼都是他。
程立心里想:我愿意敞开自己所有的一切,只要他肯要。
六点多时,赵衍靠在吧台上跟前台小姑娘嘱咐事儿,调侃了两句,把人小姑娘逗得花枝乱颤。
赵医生自个儿也乐,一回头,就看见程立推门要进来。
他刚准备打招呼,就看见程教授身后紧跟着一男人。
高挺得跟副衣架子一样。赵衍在脑内搜资料,翻出以前在程立手机上看到的有张大男孩照片,自动对焦核对,这就是那个人。
得了诶,赵衍站起身跟朝他走过来的两人行微笑注目礼。
他心底在由衷感慨:“我这一方水土真是聚天地之gay气啊。”
作者有话要说: 微博就是作者名:酆子息
除了完整开车的24章,还有一篇学生时代不能描述的初体验在长微博。
可以去微博翻着看。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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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医生也从未想过,他能这么快就见到与周立俞开玩笑称谓的“系铃人。”
以往的治疗里,他只有几次深入地引导程立回忆过去的事qíng,他口中美好的“影像”全都和这个男人有关,但在程立的叙述里,总带着一股隐隐的绝望。
孤立无助,被彻底丢弃的茫然。
赵衍以为他是无缘见到这个男人了。
这人却径直走向他,敛了不少气势,英俊温和地朝他伸手,说:“你好,我是阮昊。”
赵衍回握住,也回一个笑容。
他对程立带阮昊过来的用意有几分了解。心里也暗暗为程教授这个举动所动容,做出这个决定,也不知道这向来克己的男人到底是攒了多少的勇气。
简短的寒暄后,赵衍说:“程立,你先去我办公室坐一会儿?我有几句话想先跟阮先生聊一下。“
程立应允。
赵衍领着阮昊到茶水间坐,打开茶柜,他这里以前就摆摆样式只放了红绿茶。没想到因为程教授爱喝茶这一癖好,现在是备了各个季节的好茶。
赵大医生在界内的好名声绝不是làng得非名,除去专业能力的出类,就凭对患者体贴这一项的人为关怀就能加不少分。
他转头卖了萌:“想喝点啥?果汁咖啡tea?”最后一个单词带了点拖音。
阮昊特正直地看他,说:“白开水吧。”
赵衍自个儿哈哈大笑,说:“给你泡杯程立在我这儿最喜欢的红茶。以前我这只分红绿白茶,程立来了几个月,就多出这么多新款。”
赵医生折腾好两杯茶,跟阮昊对面坐过来。
阮昊先开口:“我在家里发现他在吃氟西汀和帕罗西丁。”
赵衍说:“嗯,是我给他开的药。”
阮昊带着探究意味地看他。
“关于他的家庭,我想你多少应该知道一点。讲老实话,他成长为现今的品行,我都有些叹服。这并不是夸张。一个几岁的小孩,心智都不健全,放在臆想症患者的亲属身边,这简直是在谋杀一个孩子的纯真和天xing。他对过去的事依旧很难打开心扉,我能力有限,在以前的治疗时间最多跟他疏导,让他放松,晚上回家能多睡几个小时。”
“严重的qiáng迫症,轻微社jiāo障碍。对自我的认属感也很低。人在控制和克制qíng感上一旦软弱,就会被这些qíng绪所奴役,行为也会因此失去自主权,很多严重心理疾病的患者就因为这种缺陷会选择轻生。但程立又不同,他内心里有一个更qiáng烈的qíng感克制或消灭了他所有一切反人格或反社会的qíng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