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分钟之后他就收到颜谦的回复,【哼,知道我粘你你昨晚还不理我,我还一直想你呢。】
【想我什么?】叶汐问。
颜谦说,【想你是不是也在想我,想你没有我睡得好不好,想你会不会在我想你的时候出现。】
他们这种人就是这样物以类聚,摆出一副好像很关心你的样子,其实细看每一句话都不走心,甚至懒得关心你不理他的时候到底去了哪里。
也正是因为如此,叶汐才会宁愿在与他并不熟悉的路楚然面前摆出低姿态,也不愿意去找他或者其他暧昧对象,破坏这种互不gān涉的平衡。
【我昨晚睡得很好,因为在梦里和你在一起。】叶汐随手拈来的谎言向来不带犹豫,这种无从考证的废话又能哄人又能勾人,说出来的时候连半点心虚的感觉都不会有。
过了一会儿,叶汐又去叫他的名字,【谦谦。】
【嗯?】
叶汐说,【我这段时间可能会有点忙,等有空的时候再见你好不好,不想在你身边的时候却分神去想别的事qíng。】
他的道别方式向来都是这样含蓄迂回的,表面上的意思是由于客观原因我不能陪你了,都是我的问题,可是内心深处却是截然相反的念头,我已经接近了我的新目标了,至于你呢,我已经开始腻了。
颜谦收到了这句话以后,也没多问叶汐,互不gān涉生活是他们这种关系的最基本礼仪,但是他的语气明显冷淡下来了,随便又说了几句之后就没再回什么话了。
路楚然一大早就出了门,趁着早市开始的时间和早起晨运买菜的老头子老太太在市场扎堆,回来的时候左手捧着一盆绿色的植物,右手提着一些蔬菜和ròu。
他脸上的胡茬还没刮gān净,看上去有种成熟男人的荷尔蒙味道,眉宇之间有点冷感的英气,打开门的时候身上似乎裹着窗外的朝阳和晨风,猝不及防地照耀在叶汐的眼眸里。
叶汐捧着手机站在客房的房门内,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电影里面那个捧着一盆绿色植物带着帽子满脸胡茬黑风衣扬起在风里的杀手Leon。
“早安。”叶汐从客房里出来和路楚然打招呼,弯着嘴角朝他一笑,笑意暖融融的,比窗外的阳光还要明媚,他的视线在路楚然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语气关切地说,“你眼圈很重,昨晚是睡觉才老是跑过来叫我起来喝水么?”
路楚然轻轻摇了摇头,脸色很平常,理所当然地答道,“不是啊,我是调闹钟起来叫你的。”
这样的举动对于路楚然而言真的挺平常,小时候父母工作很忙只有他照顾妹妹,妹妹发烧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照顾她的,只是习惯成自然了而已。
因为路楚然有个小学同学就是据说很小的时候发高烧把脑子烧坏的,面huáng肌瘦唇色发紫,不多说话好像有点jiāo流障碍,总是缩在角落被班里的小混蛋欺负,他那时候年纪还小,也没有能力替人出头,但是看着却觉得触目惊心,所以从那以后他一看到人发烧都会下意识有点紧张。
但是这样的原因叶汐并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在听见路楚然的这句话时,心脏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表qíng怔了怔没说话。
路楚然问他,“你昨晚睡得好吗?”
“嗯,昨晚睡得很好,今天起来已经不觉得头很沉了,谢谢你照顾我。”
“嗯,不客气,你快去洗脸吧。”
叶汐洗漱完之后从浴室出来,路楚然让他到饭桌旁坐着,然后从厨房提着一个水壶出来。
他用手摸了摸水壶底部感觉一下温度,这是他出门之前烧开的热水,这个时候降到了刚好适合入口温度了。
他往叶汐的杯子和自己的杯子里面各倒入了三分之二高度的温水,拧开蜜糖罐用不锈钢小勺从里面舀了一勺蜂蜜在叶汐的杯子里搅拌,蜂蜜与水融为一体,呈现出半透明的蜜色。
他把蜂蜜水放在叶汐面前,头也不抬地跟他说,“喝吧。”手上动作却没有停下来又舀了一勺到自己的杯子里搅匀。
叶汐默默地看着路楚然的动作,捧着面前温暖的蜂蜜水低头抿了一口,那种温和无害的甜味在舌尖流过顺着喉咙来到胃里。
他现在整个脑子里面都是电影里的画面,Mathilda在餐厅里跟Leon说我觉得我爱上你了,Leon口中的牛奶噗的喷了,他问Mathilda你从没爱过怎么知道是爱,她说我感觉到了,他问哪里,她搓着自己的肚子说“In my stomach. It's all warm. I always had a knot there and now… it's g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