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个人身边坐立难安,想走不敢走,于是就找机会摆脱了何龃虻缁案路楚然求救了。
“求求你了,路楚然,我不能继续跟他待在一起了,所有的旧qíng复燃都是重蹈覆辙,我扪心自问我这辈子是忘不了他了,但是我不能还抱着重新跟他在一起的希望,我不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毫无长进地跟他纠缠在一起,回头又听他妈妈来跟我说‘求求你放过我儿子’……”
路楚然觉得纪洱这段跟前任藕断丝连的暧昧让他在一旁看都觉得着急了,他这个朋友从小就感xing细腻凡事总是很多顾忌,想讨好所有人周全所有事qíng就自nüè一般地为难自己,可是感qíng上也用逃避问题的方式解决矛盾,怎么可能解决呢。
纪洱挂了电话之后又进了包厢,忍不住捂了捂耳朵,里面半醺的人唱得鬼哭láng嚎的。
他找了一个沙发角落窝着,不一会儿旁边的位置陷了一下,何鲎到了他身边,大腿带着他的体温似有若无地贴过来。
房间里熙熙攘攘的,他和何霰舜硕济挥兴祷埃或许偶尔有jiāo谈,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也没有人看得清他们脸上的表qíng,突然听到有个男同学很大声地对着话筒嚷嚷一句:“哎,这首歌是谁点的啊?”
纪洱感觉到旁边的人动了一下,起身接过了同学递过来的麦克风,他余光扫了一眼那个熟悉的背影,坏qíng绪在胸腔里不断发酵膨胀,那个人再坐回他身边之后他眼睛直盯着屏幕,抿着嘴唇没有任何表qíng。
前奏的一阵钢琴音汩汩流水一般过去,何鑫潞竦统恋纳ひ粼诙边和音响同时响起。
“旁人在淡出终于只有你共我一起
仍然自问幸福虽说有阵时为你生气
其实以前和你互相不懂得死心塌地
直到共你度过多灾世纪
即使身边世事再毫无道理
与你永远亦连在一起
你不放下我我不放下你
我想确定每日挽著同样的手臂
不敢早死要来陪住你
我已试够别离并不很凄美
我还如何撇下你”
纪洱眼眶突然红了,这首名叫《相依为命》的歌他之前听过,还对这种太过悲壮的感qíng不屑一顾,可是此qíng此景却让他觉得每一句歌词都砸在他心底那些死死捂着不愿意再被揭开的伤口上,他不适地揉揉发酸的鼻子,起身低着头拉开了包厢的门出去。
路楚然在KTV乌漆墨黑七拐八拐分不清楚方向的走廊里,跟着头顶的指示标志好不容易才找纪洱所在的包厢,他还没来得及推门,突然被一个低着头却不看路的人狠狠地撞了肩膀一下,刚想转头去看却发现何鼍妥吩诤竺妫看到路楚然的时候表qíng还愣了愣,然后没有停下地追在前面那个人身后。
路楚然站在原地反应了几秒,十分肯定前面那个撞了他就跑的人是纪洱,于是也跟着他们的方向追过去,可是走廊里已经没了两个人的踪影,只有角度怪谲光线昏暗的she灯七零八落地投在黑色的地板上。
纪洱被半搂半抱地带进一间空的包厢,挣扎着反抗了几下,在黑暗里瞪着对面的人,不知道是太久没眨眼还是怎么的,眼里开始氤氲了泪光。
“你就这么狠心宁愿我跟别人结婚也不肯要我?”何龅纳很痛苦,捏着纪洱肩膀的手在发抖。
“还关我什么事,你有什么必要告诉我,你当初不是连出国要走都不告诉我吗,我在机场像个疯子一样找你,可是……”纪洱突然呜咽了一下,他难受得用手捂着自己的嘴低着头急促地喘息不想继续说下去了,可是眼泪已经簌簌地掉下来,他狠狠咬着自己的下唇让自己保持冷静不可以失控。
可是我连你去哪里都不知道,我对着机场一片喧嚷的人海,最后一个才知道你要离开。
我对着剩下那堆烂摊子,从烂摊子里拣出和你有关的回忆片段,然后在漫长的等待里翻来覆去地无望又死不肯放手。
这样的我到头来等到的是你告诉我你要结婚,还告诉我做什么,要结就结好了。
何鲆埠炝搜劭簦语气填满了委屈,那些腐烂在表面的曲折心事剖开了依然鲜活得淌出淋漓的鲜血,“是你先说不爱我了,我的事跟你无关了,要和我分手,你还关心我走不走吗?”
“那你还回来gān什么,你走啊,你去结婚啊,”纪洱抬高了声音反驳,心痛得快要站不直了还是要用话来戳对面的人,“你一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