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松柏林是仿照南宫家族以前的基地建造的,14年,没想到,真能一模一样,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只要肯做就行。”陆炳羽感慨地总结,像在回忆什么。
方东凛也侧面看向那片林海,那是他进来时就注意到的,同样回忆起什么,不过一切回忆都被当初的车言所替代,他不感慨什么。
回头淡淡问了句:“你对南宫山雨似乎有些执着?”
那持久的笑突然yīn冷,陆炳羽解下餐巾,起身走到窗前:“那不是执着,是仇恨,呵,不过一切都结束了,我得到了他的一切,当我看着他死在我手里时的那副惨状,太畅快了!!”回头他幽暗地盯着方东凛:“你永远都体会不了那种胜利的滋味。”
方东凛没回应,继续品尝第四道才上来的汤,他不关心曾经南宫家族的恩怨,如果车言没有要求,他也不打算擅自帮他为父报仇。
陆家,曾经是南宫家的辅佐家族,类似家臣。
南宫山雨,14年前南宫家族的东家,执着地下军火的市场,开发【山雨】的研究,各种层面上来说,他是个冷漠的bào君。
所以陆家对其有怨或是有恨,那都是积少成多的事,利益还是权力,始终牵涉这类人的人生跌幅,君王□□天下,臣子不忠之心,怎么演变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结局。
不过,南宫山雨却生了个纯良的儿子,南宫言,也就是车言……
“你并不是南宫家的人!”陆炳羽转身斟酌着正在喝汤的人问:“你是谁?为什么cha手南宫家的事?”
方东凛放下汤匙,继而反问:“你还不知道车言的身份吗?”
“那个【山雨】试验品?”说到车言,陆炳羽又笑了:“谁知道呢,当年那几批试验品全都是各地集合来的实验种子,身份?无非是孤儿或者是难民,还有的是买来的。”
“所以我说你太心急,陆先生。”方东凛突然一声冷笑:“我才是那个被买来的试验品!而他……你试着想想,当年那场屠杀,你见到的确定是所有南宫家的尸体?”
一股寒意在陆炳羽身体里闪过,突然间,某具小孩儿尸体的画面浮现在眼前,那具尸体的被烧焦了,除了身形,不能确切地肯定那是南宫山雨的儿子。
不知道是不是不敢想,或者是难以置信,陆炳羽大笑起来:“哈哈…你的意思是说他是南宫言?南宫山雨的儿子?天大的笑话,南宫山雨怎么会把自己的独生子送上实验台!?”
方东凛无言,静静看着眼前的烛火,徐徐摇曳的烛光,恍然回到那天的场景,南宫山雨当然不会送自己儿子上那种手术台,那是方东凛一手策划的。
☆、026
那一年,方东凛八岁,这个年纪正是童年华光的时候,不过方东凛从小就不同,他可以每件事做到万无一失,可以用火柴搭建要求严谨的多米诺连锁反应塔,可以看一眼记得所有事物,可以猜到大人们的各种心思。
但在被送到实验基地以前,他也是个孩子,也会天真,也会贪玩儿,也会信任所有人。
直到进了实验基地,偶然见到惨叫在实验台的同龄人,看见同房的孩子,被【山雨】吞噬时的惨状,他才变了一切心智,才变得不再相信任何人,和所有不知明天命运为何的孩子相比,他在计划如何逃出那个地方。
于是南宫言的出现,成了他逃脱计划的关键,那个小他两岁的孩子,似乎很想跟他成为朋友。
基地的孩子,都是这个少爷的陪玩,雷同玩具的存在。
“你可以陪我玩吗?”
“可以。”在那时,方东凛的回答其实不算太热qíng,但他知道那个少爷会显出更多的热qíng。
陪在车言身边的就是车帆,那时的车帆叫赵帆,南宫家的仆人,忠心不二。
也许方东凛永远想不到,那个少爷竟然真的肯为自己踏上那个手术台,那晚,他逃得顺利,监管的守卫都被撤走了,他本来逃出了那片巨大的松柏林,看见近在咫尺的逃生之门,奇怪的感觉让方东凛回了头。
幸亏他回了头,否则,陆炳羽的大屠杀里,车言左右都难逃一死。
其实方东凛不认为,被种植了【山雨】的车言能活下来,也许是一种莫名的愧疚,他想,他可以替这个少爷找个安静的死亡之地,至少他不愿这个男孩儿死在陆炳羽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