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颓靡的说:“能搬谁啊,这场战只能我自己打。”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你大胆的往前走,莫回头。
林清回到大厅的时候,林老爷子已经不在大厅,秦老先生说,老爷去书房了。把林清也带到书房去。
林清在大大小小的场合见过林老爷子好几面,不多。但林老爷子的不怒自威一直记在林清脑子里,林清对林老爷子还是很尊敬的,敬畏一名长者,一名经历过时代风làng的,从教科书中出现过的长者。
这名长者还是自己血缘上的爷爷,他古稀之年依旧威严,曾经的岁月雕刻出这位老人智慧的头脑,这些都从他睿智的眼神中透露出来。
林清是第二次踏入林老爷子的书房了,被带到林老爷子的书房时,林老爷子正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一旁放着一个还在冒烟的茶盅,秦老先生请他进房后就帮忙关门退出去了,书房里就只有林清和林老爷子,林老爷子自若的摇晃摇椅,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带过兵的气场依旧在,老将军无白发之悲,毕竟已经指点过江山多年了。
林清就站在摇椅后边,林老爷子没发话,他就安安静静的站着,论沉住气,林清不比林博越差,因为他天生的温吞xing子。
寂静的书房里,只有摇椅上下晃动的咿呀声,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林老爷子才慢悠悠的端起一旁的茶盅,悠悠喝了一口后才站起来,走到一旁会客的沙发坐下,指了指一旁的位置,跟林清说:“坐。”
林清第一次被林书棠带来见林老爷子的时候,也进过这个书房,那时候林老爷子端详他的眼神,还是带着点看小孩的温和,现在完全没有。但林清觉得这样好,林老爷子把话带到会客场面说,证明他当你是个可以对话的人,起码是愿意跟你沟通的,对林清来说很足够了。
林老爷子问了几句学校怎么样,家里怎么样,还问了未未,林清都一一作答,回答的得体有礼。
林老爷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才开始切入主题。
他问:“未未的母亲是谁?”
林清心里早就打好腹稿,林博越对外的说辞,他都吃透了,老爷子这么问,他就回:“博越在国外读书的时候,jiāo过一个女朋友…”说了一通,老爷子神色未变,林清知道他不信,但是这时候也只能靠他这张教书的嘴去撑着了。
老爷子没有穷追猛打,林清不说,他也并不qiáng求。真想从他嘴里知道点什么,这么问怎么能问的出来。老爷子这话头也就是提个醒,我接下来要跟你说,你大概也由这话头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事,不管你等一下愿不愿意说,即便是想骗我,你也得把稿子打好!
老爷子说:“你们的事,我知道,只是从来没真正cha手过。一方面,确实是博越给了压力。另一方面,我老了,不敢妄言这世间事真有对错之分。”
林清听他说完,轻轻的说:“谢您老的谅解。”
林老爷子说:“我谅解什么呀,我什么都不谅解。”他跟林清说,现在这个时代不一样了,两个男人在一起,已经不会像以前那么受人非议了,他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事,虽然现在年纪大了,但是看事qíng还是看得透的。只是这亲兄弟成qíng人,说不过去,这社会道德底线的坎,迈不过去。
林清说,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他在还不懂社会规矩的时候就遇到林博越了,社会规矩没给他的,林博越都给他了,而且这么多年,他老老实实,纳税jiāo钱他没少,违法犯罪他不gān,他只是个勤勤恳恳的老师。
林老爷子说:你们这样破坏了伦理,人如果乱伦的话,还怎么称为人。
林清说,乱伦是基于尊卑长幼关系不可逆,古时候师生也在不可逆的伦常里,我并不是在为我们的事qíng做辩驳,我们之间是不值得倡导肯定的,我只在想我们未必是错的,对错有时候只是个时间的问题,或许两百年、三百年以后,我们就不叫乱伦了。
林老爷子问,那你是觉得你们是对的咯。
林清说,不,我觉得我们没有对错,但是我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并且会坚持下去,那我就只能去相信他,相信这世界有‘对错’之外的价值标准。
林老爷问,今天既然我能知道,那难保他日别人也会知道,你不觉得人言可畏嘛。
林清说,别人的话对我来说并不那么重要,或许是因为他们总是没有说到点上,没有找到能令我觉得汗颜的话,他们都不知道我们曾经经历过什么,隔靴搔痒的话,听多了自然就再也听不到了,没经历过我们所经历的事,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