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这个词你还真是实至名归。”
脑中时不时飘过一些声音,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了,为什么还记得这么清楚。
……
夜半天凉,天桥底下满满都是躺着的人,连个搁脚的地都没有。
将行李箱放在天桥上,我坐在栏杆下。
这才刚刚立秋,天就凉透了,也不知道白桓有没有加衣服,会不会着凉,晚上睡觉也不知道关没关窗子……
明天去租个房子把家安顿下来吧。
工作也没了,还得去找。
还要给孤儿院的孩子们买衣服和玩具……
小林打电话问我在哪儿的时候我刚刚领完工作服,正和经理往后台走。
“怎么了?”小林的语气好像很着急,我皱着眉头问道。
结果就听见小林在那边大叫,“个斑马的!白眼láng包养小白脸了?”
白眼láng是他对白桓的爱称。
我闻言笑了笑,“还叫人白眼láng呢。那个不是包养的小白脸,是他爱人。”
刚说完这句一旁的经理正好开口让我去送菜,我立马将手机放口袋里,连忙点头。
“好好gān。”经理说罢转身出了后台。
我叹了口气,这才将手机拿出来,“喂?还在吗?”
结果半晌也没人回话。
刚准备挂断,就听见一声叹气,“小舍子,你甘心吗?”
甘心?
这两个字用在我身上难免可笑。
喜欢他十年,高二遇见他,高三为了见他一面在雨中追着他的车跑。
大学听说他在S大,义无反顾的跟着去了。
他喜欢林洮,我尽一切努力在林洮面前说他的好。
大二那年在一起,或者说,只是我一厢qíng愿的认为。
我还是喜欢他,我没办法去计较其他,甘不甘心,害不害怕。
“不甘心。”我轻笑一声,“他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家政服务了,还包上chuáng业务的。”
林安闻言卒了我一口,“个傻狍子。”
我无奈的笑笑,将台上的盘子端在左手嘟囔了一句,“我要上班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有时间再找你。”
然后迅速把电话挂断。
要知道,他下一刻就会问你在哪儿上班?一个月多少钱啊?钱够吗?要不来我这儿住?……
我可不想做大灯泡。
思及此我又忍俊不禁。
真好,遇见小林真好。
(四)
我在离天桥不远的地方租了一间地下室,除了采光不好,位置小了点,还是蛮好的。
虽然当不上曾经的居住环境。
以前和白桓住在一起的时候,我有一个很大的房间,他从来不进去。
所以我在房间到处都挂满我画的他,坐着的,站着的,微微眯眼的,笑着的…
虽然他很少对我笑,但是笑一次的话我一定会笑很久很久。
他笑起来很好看,可惜从来都不是为我笑的。
说来我离开的时候这些画都没法子带来,不过他应该也不会去我住过的房间吧,他这么讨厌我,应该宁愿把房间封起来,也不愿踏进一步的吧。
想到这里我不由弯了弯眼角,没想到被人讨厌还有这么个好处。
再说,地下室太小了,就算再画也没地方挂了。
真是可惜了。
……
下班的时候,经理说最近上头人夸的多,这个月奖金应该有所提升,你才刚来就有这个福利还真是不错。
我闻言笑了笑,向经理道了再见开始往家走。
大概是上天看我太倒霉打算给我开扇窗子,让我好好活下去。
天桥的风很大,入了初冬,那些乞讨的人也越来越少,像我这样在路上徘徊的人更是没有。
莫名还是觉得自己挺幸福的,有工作,有住的地方,还有……
“诶?该死的你给我过来!看老子不打死你!”耳边传来一阵谩骂声,我回头看去,一只小狗正冲我跑过来。
拐着腿往前跑,后面一位中年人在追。
看到那中年人手上的刀子,我皱了皱眉,伸手将小狗抱在怀里。
那人见状停了下来,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谢谢啊,这畜牲偷我东西,打断一条腿还跑这么快……呼……它这么脏还不知道有没有病你别抱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