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公。”
“喂!阿沥你为什么帮他?阿沥你傻了吗?你怎么帮他了?你放手、放手!”
这边正挣扎着,就见谢律抱着慕容纸大摇大摆进了房间,没片刻却又推门出了厅来,迅速把那装满金银财宝的大包裹往慕容纸房里一拎,这才“砰”地又从里面把门拴上了。
房内,慕容纸被谢律放在那张躺椅上,垂眸颓然、一言不发。
谢律放下了财宝,就马上麻利地去外面打了盆水,准备来洗慕容纸在外沾满了尘土的双足。
“阿纸,你莫伤心,也莫管那姓齐的混小子胡说八道。我明天一早就去跟他师父告他的恶状,让他师父罚他面壁思过个三十年!”
“你出去……”
“我不出去。”谢律搬了个小凳子坐到他足边:“我不能出去。你心qíng不好,我当然要陪着你了。”
“……出去!”
“阿纸,我不走。”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好啦阿纸,”谢律抓着他的脚腕,将他双足放入水中,很是小心地用帕子磨蹭着:“你心里有什么委屈,都说给我听好不好?”
“……”
“你别担心。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权当没听过一样,我只信阿纸说的话。所以,他就算污蔑你什么也好,我都是不会信的。”
慕容纸沉默了一会儿,发出几声颓然冷笑。谢律抬头望他,只见他双目泛红靠在椅上,一脸的了无生趣。
“并无污蔑……他说的都是真的。”
“……”
“那个人……齐琰他说的都是真的,这下你满意了吗?”
“哦。”谢律拿gān的帕子帮他擦了一只脚,刚要去抓另一只,被慕容纸不客气地踢开。
“唐济的眼睛是我挖的!齐琰也曾被我扣在听雪宫中bī迫做过禁脔!他说的没有错,我就是无恶不作的邪教魔头!当年不是也qiángbī过你留下陪我?后来一样qiáng迫过别人!你既身为过来人,难道还不知道他所言是真是假?”
“……”
“呵,我不甘心啊……天下之大,何以只得我一个孤苦伶仃?我就是要有人陪我!谁让你们当初被我救过,既被我救了,命便是我的!凭什么不肯留下来陪我?”
“所以,我要把你们都留下来。敢跑,就抓回来;再敢跑,就杀掉!如今你彻底知道我是什么人了么?知道了就赶快滚,现在走还来得及!”
“阿纸……”
“滚――!”
“……”
“呵……看你屡屡出手护我,看你事到如今还肯信我无辜,真是可叹可笑!这天底下,怕是只有你一个人还被蒙在鼓里!竟以为我还是十年前那个慕容纸,简直是愚不可及!哈,如今知道了事qíng真相,你心里作何感想?”
“快走吧……从我眼前消失!从今往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慕容纸笑着笑着,终于潸然落下泪来。而待他哭完笑完,谢律已经带着他的木盆不见了。
……
终于是走了。
终于让他知道了自己是怎样的人。终于不用再隐瞒、再惶惶不安了。
好啊,走了最好。
若是、若是他从来不曾回来过就好了。
当年最宝贝的小姜,若是记得的永远能是自己原本不曾玷污了的模样就好了。
……
这么想着,门却又被推开了。
谢律神色如常,捧了个热腾腾的白瓷杯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阿纸,我给你调了点蜜糖水过来。你看你服了药失了内力不说,又在药池泡了那么久,后来又动了那么大的气,肯定口渴了吧?”
“……”慕容纸不知是梦是真,恍恍惚惚接过那还是温热的蜜水。举到口边,那水汽氤氲得红肿的眼睛再度有些发痛。
[正文 第29章 然而写甜文真心无能]
“阿纸,其实啊……我不是故意要刺探你过去的事。只是晚上散步回来路过竹林,碰巧听到他们师徒在说话,也就大致知道得七七八八了。”
慕容纸浅浅戳了几口蜜水,便再也喝不下去。恹恹靠在躺椅上,一脸无尽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