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让那两位一起坐呗。”
贺君朝两间对立的、紧闭着的房门努努嘴。
“不好吧。”
台应卢担忧地说,“老大这几天一直把自己关房间里,我估计就算坐飞机,他也不好意思和卷耳坐一块儿。”
贺君分析道,“你想想,他不和卷耳坐,剩下来的人选就是你、我、谛听还有暴风雪,暴风雪危险指数最高,pass。我……我是个女的,他肯定要我俩保持距离啊。”
“那我也不要和卷耳坐。”
台应卢想象了一下姜云又吃醋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手上倒立的汗毛,“太可怕了,还是让他自个儿别扭去吧。”
贺君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他们俩面面相觑,彼此都从对方的面部表情读出了许多内容,于是俩人悄咪咪地躲到阳台里,又拉上窗帘关上门,然后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你说老大这是在作什么呢?”
台应卢完全不能理解,“你说卷耳也没拒绝他……没推开我就当没拒绝。这么大好的机会,不应该继续发展么?结果突然闹起了小脾气,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最可怜的是他们这些围观群众,这些天为了不刺激到姜云,他们都是蹑手蹑脚走路、蹑手蹑脚吃饭、蹑手蹑脚睡觉、看电视都不敢放声音,只能看字幕……
一人失恋,全家倒霉。
真实,太真实了。
“老大他本来就心高气傲的,面子上挂不过去了呗。”
贺君毕竟是女孩子,心思比台应卢细腻一些,“你想咱们老大,从前在天庭的时候那可是风云人物,被玉帝打下来了也是被各大皇帝尊崇,宠爱长盛不衰……”
贺君唏嘘道,“头一次喜欢一个人,手足无措也是能理解的。”
两人诉了半天的苦,刚要回房间,忽然看见卷耳的身影在窗帘后面晃了晃。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趴在阳台门上听墙角。
这几天大水退去,物价也渐渐地恢复了正常。卷耳出门买了点菜,简单地做了三荤两素还有一汤,外加两海碗的白米饭。
然后他拿了一个托盘,摆放好之后,去敲姜云的房门。
这几天姜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去敲门都不应,大家送饭也不吃,只有卷耳送的他会吃。
但是会吃并不等于开门,每次都是卷耳把饭菜放在门口,走了之后姜云才去拿。
卷耳声音软软的,“哥,吃饭啦。”
房间里没有传来回应。
“我之前给你放在地上,看见有蚂蚁在餐盘旁边爬来爬去的……”
卷耳很机智地道,“我怕现在还有,你知道的,夏天虫子多。”
姜云:“……”
半天之后,房门才吱呀了一声,张开一道五毫米的小缝,充分体现了门后主人的复杂内心。
“你来接吧,有点重。”
卷耳这次是下了决心要把这脸皮薄的貔貅给揪出来,下的套那是一个接一个的,“我手拿的好酸。”
果然,一听他说拿的累,姜云就不舍得了,门缝扩了扩,最后伸出一只胳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住盘子、开门、拿进来、关门。
动作一气呵成,完全不给敌人丝毫见缝插针的机会。
卷耳:“……”
哼,还好他早就准备。
果然,半分钟后,房门那边传来了压低的声音,“……你多拿了一双筷子。”
仔细听还有些不自然。
“没,没多拿。另外一双是我的。”
说着,卷耳的肚子适宜地唱起了空城计,“我就做了那么多菜,想和你一起吃来着。”
这次门后的声音没有犹豫,“那你吃吧,我不饿的。”
卷耳还在发育期啊,小孩平时就嫌弃自己个子不高,再不吃饭,更加不长了。
然后又露出了一条门缝。
卷耳这次没再犹豫,他以双十一抢红包的速度,快准狠地把一根手指卡进门缝里去了——这下他看姜云还怎么关门。
姜云顿时就惊了,“你手……我要夹到你了。”
“你夹吧。”
卷耳赖皮地说,“我不怕,就是有点疼,没事,疼了我就叫。”
姜云:“…………”
这都是跟谁学的坏脾气!
他威胁道,“我真的夹你手了!”
“夹吧。你不夹就别想关门了。”
卷耳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夹了就再也不跟你做好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