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就还让嫂子回林子里面去?”
项帅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虽然说那里马上就要被推了,但暂时不会动工,只要我们看得紧,应该不会出事的。”
实在不行他来施法护着,就算要被姜云抓进地牢里关个四五百年,他也认了。
“不行!”
孔雀妈妈的哭声勉勉强强地止住了,她声音都是粘稠的,带着厚重的鼻音,“不光是你嫂子,还有林子里的其他孔雀……它们也必须走,赶紧走。”
不然等到堤坝一挖,大水漫灌过来,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要走,能去哪儿呢?
离开红河,这林子里的几百只绿孔雀,要如何面对着林外的霓虹灯与车水马龙?
项帅也不知道答案,但他还是宽慰地把手搭在妈妈肩膀上,语气坚定,“走,我们一起走。”
谁都不许被落下。
市政府大楼。
卷耳放完水,出来洗了个手。
男女卫生间分在两边,大家共用一个洗手池,附带的大镜子正好对着外面。
卷耳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要去抽旁边的纸巾擦手,一抬头就从镜子里看见姜云趴在窗户口,手里夹着一根点燃了的香烟,烟雾从他手中穿过,风一吹就飘散了,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姜叔叔已经好久没抽烟了。
有时候姜云忍不住,就拿一根烟放在手上过过干瘾,并不会去点燃它。
至少在卷耳面前,他从来不会吸烟。
有个女性职员注意到了那一缕烟味,顺着味道追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姜云一回头,那女孩子的脸就红了,结结巴巴地和他说这里不可以吸烟。
“不好意思啊。”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姜处长只得当着她的面把烟掐了,然后随手抖了抖袖子,想抖掉身上浅浅的烟味,“没找到吸烟场所。”
小姑娘说了句没关系,然后红着脸一步三回头地跑掉了。
“姜叔叔。”
卷耳走过去,跟他指了指卫生间的标志,“你要不要到那里吸烟啊?”
因为要对外塑造一个好公民好政府的形象,所以办公大楼全民禁烟,有些老烟枪受不住,就会跑到厕所里偷偷地吸。
刚才卷耳进去了一趟,出来的时候鼻子眉毛都是皱的——烟味太大了。
“不了。”
姜云揉揉他的头,看上去心情好像好了一点,“小孩儿吸二手烟会长不高的……饿不饿?今天想吃什么,海底捞还是咖喱饭?或者日式寿司也不错。”
“……”
卷耳定定地看着他,然而慢慢地把他的手推开了,“姜云,我不是小孩了。”
姜云还没被卷耳这么郑重地喊过大名,一时间愣了一会儿,随后失笑道,“好啦,你长大了,不喜欢听别人叫小孩了是不是?下次我一定注意……这么严肃干什么。”
说着他就要凑过来捏一捏卷耳的脸,结果还没碰到就被再次推开了。
卷耳才不想和他插科打诨,这老流氓是个‘妖’精了,扯话题能得很,要是这么扯下去,等到明年他都听不到他想听的。
所以他这次异常干脆,直切重点,“你这次来,是不是为了项帅的事?”
这一整天,他们先是去了环保局,然后又去找了林业局,最后来到了市政大厅……
卷耳要是再猜不出来,就真是个傻子了。
“……”
姜云懒懒地靠在阳台上,两条大长腿随意交叠着,再加上一张过于英俊的脸,看上去简直就像是男星。
他久久地注视着卷耳,就在气氛即将被时光冻住时,他突然无奈地抓了抓头发,无奈地叹了口气,边说边无奈地笑,“要不是法规,我还带你来K市做什么……早一起吃烧烤去了。”
说着说着,他又抱怨起白钰来,“早知道就不听白钰的,该加一条处长犯法,和庶民不同罪。别人家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到我们这儿,州官不仅不能点灯,还变成个瞎子了。”
他叽叽歪歪说了一大堆,越说越有逃避和扯话题的意思。
卷耳听着听着也笑了起来。
姜云这个人吧,没什么大的毛病,就是很直男,而且大男子主义比较严重。
他觉得别人比自己小、比自己弱,所以就要抢着把事情揽过来干,从来不吹嘘自己干得有多好,要是遇到麻烦了也从来不和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