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说了一句,“你不高兴?”
兜头过来的信息实在太大,陶书一时间有点承受不住。
真是噩耗不断。
陶书全身僵硬,“……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陶合直起身,“你来什么事?”
“什么事?”陶书脑子混乱“你说什么事,你丢尽了我的人!我就不该相信你!”
陶合面无表qíng,“哦,那没办法,现在凭你那点股份,想回来也回不来了。”
陶书全身都在颤抖,“陶合,你是不是玩我呢?你玩我没问题,这是几千人的饭碗啊?你怎么想的?你脑子呢?我当初送你出国读书,你就学了这些回来?之前不是表现挺好的么,怎么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现在全市的人都在看我陶书的笑话!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竟然还把地王项目转手了,真是大笑话,费尽心思抢来的这么一块肥ròu让你给贱卖了,是你gān的么,是不是郑大那个姓苏的给了你什么好处……”
陶合稍不耐烦,开口打断他,“你认识段免么?”
陶书起初没反应过来,可骂了两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陶书是老了,记xing大不如前,但这个人的名字,自己这辈子也忘不了。
“不该不记得啊……”陶合仔细观察着陶书的脸,“你两年前不是找他做过一个手术么。”
陶书瞬间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陶合的音色平静,波澜不惊,仿佛什么都已经过去了,亦或这事跟他没什么关系,“你刚才说的没错,陶氏这事我就是故意的,你说,咱俩这样是不是就扯平了。”
后又顿了顿,“你要是觉得不甘心,可以冲着我来,咱们继续折腾。”
“别再牵连季姚。”
季姚开了灯,反手关上门。
屋子里镀上一层橘色的光芒。
冰箱也在,只是打开之后,已经空dàngdàng的,什么没有了。
季姚还记得当初自己住在这的时候,每天都打开冰箱看看,饿的要命,从里面翻翻生ròu,吃一口,吐出来,懊恼着没东西可吃。
厨房里陶合买的调料也都在。
想着自己当初给陶合做饭,陶合拿着勺子喂自己,问自己能不能吃点啊,哪怕吃一口也好啊……
还有炖出来的菜,排骨冬瓜,骨头在桌面上排成心形,又丑又窝心。
季姚继续往前走。
转脸看见王宝qiáng的照片,面前的盘子空着,隐隐残渣霉斑,里面的食物应该早就被当做垃圾收走了。
沙发上薄薄一层灰,明显很久没人坐过,季姚记得当时自己跟陶合两个人坐在上头,无声的看初恋五十次,里面的人一遍一遍的吼着你为什么不记得我,为什么不记得,当时自己还不觉得什么,现在想想……
其实也没什么,不算不记得。
不算是不记得。
顺着楼梯往上,就一个小单间,是之前的卧房。
记得自己整夜整夜的坐在窗台上不睡觉,还在墙壁上穿过墙,对着镜子拉过舌头,结果还吐在上头。
也记得当时两个人并排坐在chuáng边,陶合问他,我追你行不行啊,你给我当对象行不行啊,cao!那是我啊。
闪电骤起,冷白的脸在电光下,竟没有一点骇人的成分,反而出奇的宁定。
季姚的手指搭上窗台,触手厚厚的一层灰。
想起物是人非这个词,却又觉得不太恰当。
自己其实没有变过,他也没有变过。
还是跟以前一样。
哪怕是那两年之前的以前。
鬼也好,人也罢,能互相喜欢这么多年,从小到大,无论走了多少的歪路,好在两个人的脚步一直是朝着当初共同选定的终点,从毫无可能,到终将实现。
‘在一起’原来是这么艰难而又温馨的字眼。
陶合停住陶书挥过来的拐杖,“够了!你从来就没想过,或者说你以为,你打我,我就真的无力还击?”
“……”
“我为什么一次一次咬着牙挨打,任由你两次打裂了骨头?”
陶合手臂稍一用力,那手杖便直接从陶书手里脱出去,砸在陶合身后的钢化玻璃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那是因为我当你是亲人,我尊敬你,我愿意忍受,那种疼我也能忍的了,真的,可你对我做了什么,你竟去找心理医生对季姚gān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