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了片刻,电话里传来机械化的女声,“您拨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美满狐疑地看了眼屏幕,又按下重播键,没有意外的,还是那一串冰冷没有感qíng的话语。
她放弃了,短信的声音反而突然响起。
“开会,等下打给你。”
简短的话语,让她无奈地牵了牵嘴角,笑得有些无力。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凌嘉康了,美满很清楚知道他工作起来是什么样子,所谓的“等下”很有可能是永远都等不到。因为等那位大忙人终于开完会后,说不定彻底遗忘掉这件事。
刚想按掉这条短信,美满眼眸一扫,注意到她有好多未读信息。
有台长发来的慰问,有够体贴地让她明天再好好休息一天,不用急着上班;还有小爱发来的,内容全在骂谢穆堂……他们俩什么时候扯上关系的?只是病了一场,为什么美满觉得她似乎错过了很多?
没疑惑太久,因为最后的那几条短信让她错愕地瞪眼,双唇微张,倏地全身僵硬住,思维凝注。
时间同样是昨晚,发件人是贾天夏,内容……
——接电话。
——我爸生日,陪我去吃饭。
——老婆,我认输,大不了我明天就换主持人,暂时先休战好吗?我在酒店门口等你,打车来的话记得把车牌号码记下来发给我,地址是……
——你他妈的回个空信息也好,我会担心。
如果说女人的柔qíng像水,那么男人的温柔就像火,来势凶猛铺天盖地烧的人无处可逃,而贾天夏显然是个正常标准的男人。他或许不似那些沉稳儒雅型的,懂得收敛脾气一味地给予疼宠。但就是这么几句话,甚至还夹杂着欠扁的脏话,仍是把丁美满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防线击得溃不成军。
“过来喝粥。”配菜稀粥一样不少,他全都替她jīng心准备到位,抬眸纳入眼帘的确是她神游恍惚的模样。是皮条客的电话扰得吗?虽然好奇,但他不想过问。她病了,他就只想先把她照顾好,至于其他帐可以来日方长慢慢算。
“那个……”一说话,美满才意识到她的声音喑哑到有些恐怖,清了清喉也顺道丢开那些不自在,她继续问:“你昨晚等了我多久?”
一个早上还口口声声说着不信的女人,突然改变看法了。贾天夏敛了敛嘴角苦涩,目光划过她手中紧握着的手机,想起了昨晚自己发的那几通短信,已经过去了的事,他倒是无意再多谈,免得又牵出莫蔷这个剪不清理还乱的结,“先吃东西。”
“你刚才是在你们台长打电话,想换掉莫蔷吗?”丁美满固执起来很可怕,不是三言两语可以糊弄过去的。
“嗯。”他点头,算是承认。
“为什么?”
“你不是不喜欢她吗?”一起阻碍他追老婆的因素,都是必须消灭的。
“是非常不喜欢!”丁美满觉得这点很重要,必须重点申明,“你不是说‘我跟她已经离婚了,我想关于我的事,她应该不会有兴趣’,于是我们只是前妻和前夫的关系,我应该对你的事没兴趣,所以你也就没必要跟我jiāo代,自然更不用为了我特地把她换掉。”
“丁美满!你的心绝对是被狗吃了三分之二,仅剩的三分之一全用来铭记我的罪状,你、累、吗?”
“那你就是心全被狗吃了,然后又去吃了狗的心,简而言之就是láng心狗肺,外加挑女人的时候很瞎!”
“我没吃过你的心。”
“你、你你你你你……我怎么不慡你就怎么来是吗?来就来,我难道还会怕你不成?贾天夏,你给我等着瞧。”
“打住,不吵了,先喝粥……”他无奈地抿起那张控制不住散发毒气的薄唇,吞不回说出口的话,唯有懊恼地试图拦住她,把本该温馨的戏码倒带重演一回。
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肩胛,美满往另一侧仰了仰,成功避开他的触碰,鼓着眼珠子瞪人。为了他那张毒嘴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这犯不着。何况仔细回忆今天的争吵是她挑起的,既然贾天夏开口喊停了,她也不想斤斤计较。台阶已经铺好,那就下呗。
入座,端碗,头也不抬地喝着那碗热腾腾的粥,感觉到一旁有道灼灼的目光一直bī视着自己,美满故意不去看,却控制不住地脸红。她很清楚这是一种不该有的qíng绪,他的体贴他的好一点点在渗入,以至于让她晕眩到差一点就忘记了那些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