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陪着林老招待其他宾客,余光时不时地扫到陪他前来的我,却在看到我身边下流的林嘉时,微微皱起眉,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瞪了我一眼。
又不是我让他这么下流的,你瞪我也没用啊……
虽然这样吐槽,但我其实内心在滴血,因为林嘉下流的不是别人,正是我。
林嘉一身银灰色修身西装,洁白的衬衫衣领竖起,将他的面庞衬托得愈发俊秀起来,微笑时还漾起个浅浅的酒窝,羞涩又可亲,就好像一个邻家大哥哥,让在场的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们相当喜欢……
如果他没有一直揽着我的水桶腰,估计她们会更喜欢。
“半个多月没见,你们的感qíng还是这么好。”说话的是林嘉的下属,我曾经的顶头上司,某位漂亮犀利的副总监,“诚实为什么要辞职呢?”
林嘉揽着我腰部的手紧了紧,笑眯眯地说,“办公室恋qíng有些不太方便,她这个人做事一板一眼的,我也拿她没办法。”
说完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副总监怀疑的视线移到我身上,林嘉偷偷在我腰间掐了一下,我吃痛,条件反she踩了他一脚,这才僵硬地朝那女人点点头,傻笑。
虽然我含羞带怯地笑出了“呵呵”两声,但我心里想着的却是,去你玛丽隔壁,在公司的时候你就跟林嘉一起cao练我,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感qíng好?
寒暄够了,我跟林嘉站在一边,我笨拙地踮起脚尖,顺手拽住他的领带把他的头往下拉,林嘉微微皱了下眉,却还是配合地低下了头,让我贴在他耳边说话。
远处看去,真是万分惊悚的画面,一个王子般的俊秀青年,正在与一个穿着黑色及膝连衣裙的胖妞耳鬓厮磨……用法悠的话说,我穿这套衣服,看上去就好像一颗黑色的莽吉柿。
我的笑容依然完美,可说出口的话却很yīn森,“我又没答应配合你,你要不要这么厚脸皮啊?”
林嘉耸肩,“反正这种场合也没人理你。”
我恨,他说的是实话。
因为迟默的关系,我们与林家的关系变得很好,所以他们搞家宴也不忘叫上我。
因为有迟默在,那时的我还算有底气。
他拉着我的手进场,即使整个晚宴里都好像jiāo际花一样忙个不停,却也不忘中途替我弄一盘喜欢的小点心,看着我坐在一边乖乖吃了,他才又满意地回去与对方攀谈,半点没有让我觉得受到冷落。
不过也因为迟默的体贴,后来没了他,我才发现自己始终没有从他那里毕业。
似乎这样一起亮相也很难得,让林嘉有些怀念,在我耳边轻声笑着说,“我记得迟默第一次带他太太来参加宴会的时候,你简直就像只横冲直撞的小狗,迟默主人看你一眼,你就老老实实安下心,迟默不看你,你立刻紧张得缩在一边发短信,头也不敢抬。”
“都是以前的事了。”我白了他一眼,想想当初,又忍不住笑起来,“不过那时还真是要谢谢你陪我说话,不然我紧张到死都有可能。”
林嘉笑了。
他不欺负人的时候,笑容真的就像一个gān净漂亮的好青年,替我理了理耳边凌乱的短发,轻笑着说,“我从小就喜欢小动物,你虽然长得不好看,但作为宠物还是很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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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意去责怪迟默什么。
不是因为我圣母或者犯贱,只是我觉得,他原本就没有对我好的义务,那么即使他把我宠坏之后又丢在一旁不管,也只能怨我太没自知之明。
他与林家的关系是他事业上不可或缺的助力,而提到这个助力的开端,还是要从当年他要跳楼说起。
我接到学长的电话之后,连件外套都没来得及拿,在深秋的天气中只穿着一件薄衫就冲出了家门,一路催促计程车快点开过去。
他选择的地方时远星大厦。
那时候,这幢本市最高的办公楼才刚刚建成,林氏成为第一家入驻的公司,并且一占,就是顶楼。
可我没想那么多,脑子里晃来晃去的都是那段时间迟默疲惫的脸,以及眼底淡淡的沉重,心想着如果他有什么事qíng怎么向他乡下的父母jiāo代,跳下计程车的时候,我甚至不小心崴了脚。
有时候,当人满心扑在什么东西身上,真的会变得好像瞎子一样。
从小到大,迟默的温柔就好像我生命里唯一的一道光,他对我好,对我体贴,永远护着我,让我只能看到眼前的他,其他的什么都变得那么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