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_作者:谦少(106)

2016-12-23 谦少 娱乐圈

  我一面说,一面进了蒙古包,轻车熟路在毯子上坐下来,等元睿给我倒奶茶。贺山一点乐理不懂,也在旁边像模像样地听着,明明听不懂,还一副对我刮目相看的样子。

  元睿端了茶过来,把我行李放到一边,蒙古包其实跟我家的卧室有点像,都是直接打通的,热奶茶,做饭、睡觉、招待客人都在一个大空间里,中央安置一个火塘,周围铺着羊毛地毡,我很喜欢元睿这里的手工挂毯,上次带回去一条,被叶宁那家伙抢走了。

  我屈起一条腿,坐在地上,歪在一边烤火,外面估计要天黑了,贺山急着走,说晚了怕有láng。

  我很喜欢糙原上的láng,有次开车跟着一个láng群走了半天,险些迷路,láng这种动物有种特别的风骨,或者叫狠xing,元睿有一首曲子,描绘的就是láng群捕猎huáng羊的故事,用号角模拟láng嚎,开场很惊艳,中段太乱,又急又赶,蒙古族的传统弦乐被金属乐盖过去了,后面更是一泻千里。头重脚轻不能细听。元睿这种野路子就有这毛病,一开始让人眼前一亮,结构一泡污,关键自己还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能分辨好与不好。

  我大概药效没过,车上冷,到帐篷里被暖气一熏,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奶茶,炉火烤着,毯子围着,登时就犯起困来,刚说着吉他,话还没讲完,意识已经模糊起来了。被搬上chuáng的时候醒来一次,是元睿帮我脱了外套。元睿这人其实挺豪慡,他们自己乐队出去玩,大块吃ròu大碗喝酒,喝醉了横七竖八一躺,压根没人管。唯独对我照料周全,大概我的脸实在很有欺骗xing,所以每每把我当成温室花朵。

  第37章 自毁

  一觉醒来天都亮了。

  暖和还是暖和,尤其外面天寒地冻,糙叶上都打了霜,所以对比更加qiáng烈。我披着毯子走到门口,掀开帘子,发现元睿已经放了羊群回来了,他自己养了牛和羊,散养,有两条牧羊犬,跟他一样毛发浓密,常年不洗澡,脏得像抹布。

  他穿冲锋衣,军裤大靴子,配上大胡子也不难看,骑着高头大马,我肺也不好,冷天刚起chuáng那段总感觉全身都不对劲,看什么都不慡。本来等他来煮奶茶,看见这马顿时来了兴趣:“这马给我玩玩。”

  “你会骑马了?”元睿翻身下马,对我刮目相看:“什么时候学会的。”

  “刚学不久,会小跑了。”我打量他的马。

  “那还差得远呢!”元睿大笑。

  我被他笑得不慡起来,靠在门口往外面打量了一下:“外面有láng没?”

  “没有。”元睿把马栓好:“这地方还是不够偏僻,láng群除非饿到没办法了,不会来人类领地的。”

  也非他说得出口,这鬼地方连信号都没了,还是“不够偏僻”,估计他的偏僻得是卫星都找不到的地方,被láng吃了都没人知道。我一边漱口,一边拿着元睿的手机装着我的卡试信号,围着帐篷转了一圈,手机跟死了一样。我顺手翻了一下,发现他手机里最近的一条信息是去年的。

  元睿在给一只小羊羔处理伤腿,跟治人一样给羊腿上夹板,就差打石膏了,他人本来就高大,外面披着的皮大衣领口毛茸茸的,像只熊一样。动作倒不算笨拙,只是他的手大,显得那只羊羔特别小,在他手底下瑟瑟发抖。

  “这羊羔再过一个月就可以烤了,ròu嫩。”我在旁边懒洋洋点评。

  这只已经羊被元睿吓傻了,大概以为元睿要来个花式吃法,认命地躺在地上“咩咩咩……”

  元睿给羊绑好了,拿起一根糙来跟我看,糙jīng很结实,深huáng色,但是弯弯曲曲的,长出一节一节的小关节,像老人家拄的罗汉竹拐杖,糙叶狭长,看起来没什么特别。

  “这是一种入侵植物,很结实,一长一大蓬,现在河边全是这种糙,很多牲畜都被别了腿,马都有危险。”

  我拿过来看了看:“我还说结糙衔环一看就是假故事,原来正主在这呢。”

  我一讲正事就这样cha科打诨,元睿也拿我没什么办法,只好关心起中饭来。

  “你想吃烤羊羔?”元睿问我。

  “不想。”我嫌弃他:“你不专业,养的羊不好,我要去你邻居家买羊,买了带回北京。”

  元睿也不生气:“那你有得跑了,我邻居离这里几十里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