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夫人也不隐晦:“这还只是其中一部分,等我有时间了,慢慢讲给你听,如果你丈夫向你提出离婚,你就用这些战术对付他 — ”
“如果我丈夫向我提出离婚,我求之不得 — ”陈霭生怕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来了,赶快问,“你就为一个huáng带的事赶滕伯伯走,滕教授他 — 会同意?”
“哪里光是一个看huáng带的问题呢?他问题多得很!第一就是脏,你不知道那个老不死的有多脏,进厨房不穿拖鞋,就那么光脚踩来踩去,踩得一脚的油了,又到客厅卧室去踩,踩得地板上地毯上全都是脏乎乎的。还有他那间卧室,脏死了,我真不知道我婆婆怎么下得了脚 — ”
这点陈霭倒是没什么异议,滕伯伯的确是不怎么讲究卫生,可能是以前住那种没地毯没地板的水泥地房子住惯了,进屋没有脱鞋的概念,被人提醒脱了鞋,进厨房又没穿拖鞋的概念。滕伯伯自己的卧室里也是弄得一团糟,到处都是报纸杂志,还有很多空纸盒子,都舍不得丢,把个卧室塞得满满的。
以前大概是因为有滕母跟着收拾,所以还不觉得滕父这么邋遢,现在滕母不在了,没人跟在滕父身后收拾了,问题就变得十分突出。陈霭能理解滕夫人,但也很同qíng滕父,不知道这事究竟如何处理才是正道。
滕夫人推心置腹地说:“陈大夫,我告诉你一个诀窍,男人哪,就是生得贱,你把他当人,他装个鬼吓人。你不把他当人了,他反而老实了。我老早就叫滕非给他爹妈找个房子另住,那时我是好说好商量,但他总当耳边风。这次我发威了,拍桌子打板凳地跟他吵了一架,他老实了,答应给他爹找房子 — ”
陈霭动了恻隐之心:“滕伯伯那么大年纪了,又不会gān家务,一个人住在一边,恐怕连口饭都混不上 — ”
滕夫人笑着说:“你这么同qíng他,你每天去给他做饭吧。他是美国公民,你嫁给他,可以马上拿绿卡 — ”
“别瞎说了,我要是真的想用结婚来换绿卡,我也用不着找他。我那个老同学,就是上次给你婆婆看病的那个小张,他就愿意跟我假结婚,帮我办绿卡。”
滕夫人说:“那你怎么不嫁他呢?我觉得他挺不错的。不过几万块钱你不一定拿得出来 — ”
“他说不要钱。”
“不要钱你还不嫁?”
“我有丈夫,哪里能嫁给小张?”
“那倒也是。我看你跟我一样,都是正派人,gān不出那种为了出国,就跟结发丈夫离婚,然后找个鬼佬办绿卡的事。我最瞧不起那种人了 — ”
陈霭知道滕夫人在说谁,不好接腔。
滕夫人又说:“他们滕家人啊,聪明都很聪明,就是品德不好,有才无德。我是绝不会让我的两个儿子走他们滕家的路的。滕非想离婚?可以,但儿子一个也不会给他。有了这一条,我看他往哪里离!”
饭做好之后,陈霭想去叫滕父来吃饭,但不知道滕夫人的意思,很聪明地先请示一下:“我去叫滕伯伯来吃饭吧 — ”
滕夫人果然很反对:“叫他gān什么?你怕他饿着肚子没力气gān那些丑事?让他饿,多饿几顿就老实了 — ”
“万一饿出人命来不还是 — 我们两个人的过错吗?”
“你放心,他不会饿死的,这几天都是他那孝顺儿子买来给他吃的 — ”
“这 — 好像不太好一样 — ,一家人,两样吃 — ”
“谁跟那个老流氓是一家人?我从来就没把他当一家人。如果现在我每天好酒好饭招待他爹,你以为他舍得让他爹搬出去?我就是要整得他爹在我这里没吃没喝了,他才会让他爹搬出去 — ”
“但是这样一来,滕教授 — 会不会也跟着搬出去?”
滕夫人胸有成竹地说:“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听说这个州有法律,夫妻分居一年以上,就可以算是自动离婚?”
“他不敢搬出去的。我有两大法宝,一是孩子,二是赡养费。只要他敢搬出去分居,我就不让他看孩子,马上把我这份工也辞掉,让他付大笔的赡养费,看他还离不离!我保证他自己爬回来要求不离婚。”
“但那样的话,就他一个人的工资,你这房子什么的,不都供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