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伤害小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当然是我自己知趣地离开你喽。”
她大声嚷起来:“这是伤害小的解决办法?”他赶紧捂住她的嘴,她拉开他的手,压低了声音说,“你废掉了也不许离开我,听见没有?”
他拉着她的手,放到他那个地方:“说话像打雷一样,还能听不见?”
他的伤使他不能随心所yù,他开玩笑说现在一切传统方法都不管用了,需要自己创造发明了。他们就“发明”了一种方法,命名为“伤兵老爷”。
后来他前胸后背上的伤好了很多,他经常问她:“皇上今晚会不会来宠幸贱妾?”
她总是嘻笑着说:“爱妃这么chūn心dàng漾,朕当然是万死不辞了。”
有一个夜晚,她到他房间去,快十二点了,他还在看书,看见她进来,就合上书,放到桌上,向她伸出两臂:“皇上大驾光临,贱妾有失远迎,该打该打。”
她拿腔拿调地说一声“爱妃平身”,突然发现他刚才看的是他自己的论文,觉得很奇怪,也不打皇上的官腔了,很平民百姓地问,“你早就答辩了,还看论文gān什么?”
“有点怀疑Jane是误读了我的论文才——走那条路的,她的遗书中引用了几段我论文里的话,日记中也提到过,但那都是我引用的别人的话——”
“现在想这事还有什么用?”
“可能人就是有这个毛病,明知道不能挽回,还是要追根究底,想知道一个why,也许是为了今后不重蹈覆辙吧。”他抱住她,“不谈这些。chūn宵一刻值千金——”
解完钮扣,他把她的睡衣向两边一拉:“不过常常是还没梦到这一步就——”他突然停了下来,好像想起了什么,“等一下,我去把窗帘拉下来。”
艾米拉住他不放:“不用了,四楼,谁看得见?”
他盯着窗口看了一会儿,固执地说:“我还是去把窗帘拉下来吧,不费事。”说罢,就走到窗口,向窗外张望了一下,拉下了窗帘。
艾米觉得他一定是想起了Jane,以为Jane正在从窗子里看他,而他怕Jane看见这一幕会伤心。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想到Jane,也许他并不仅仅是在这种时候想到Jane,也许他一直都在想Jane。他刚才正在看论文,在想Jane为什么自杀的事,说明他这一番激qíng,都是为Jane而发。可能人鬼恋终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所以被Jane激发起来的热qíng只有发泄在她身上。
她觉得很扫兴,很伤心,她想起小昆说过的话,最怕的是男人的心飞了,他的心飞了,你就变成——厕所了。那话很恶心,但却固执地沾在她脑海里,抹都抹不掉。
她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默默地注视他。等他回到chuáng上,她问:“你是不是觉得她在窗口看我们?”
他愕然:“谁?”
艾米觉得他在装假:“你知道我在说谁。”
他好像刚刚悟过来:“Jane?你想哪里去了——”
她固执地问:“你是不是怕她看见我们亲热,会伤害她?”
他摇摇头。
“你爱她吗?”
他又摇摇头。
她觉得他连个“不”字都不敢说,肯定是怕Jane听见了不开心。她气恼地说:“你说话,不要光是摇头。”
“No。”
“那你为什么会在跟我亲热的时候想起她来?你为什么老觉得她在窗口看你?”
“我没有想起她,只是想拉上窗帘,觉得保险一些——”
“你在撒谎,你一定是想到她了,这是四楼,对面又没有楼房,怎么会有人看见?”
“可是我刚才并不知道这一点——”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你只说了这是四楼,并没说对面没楼房。”
“你骗我,你在这屋里住了这么久,不知道对面没楼房?而且前几次——你并没去关窗。”
他想了一下,说:“我以前真的没注意对面没楼房,前几次都是关着灯的,所以也没在意窗子。”
“你在撒谎,前几次没关是因为你那时还没读她的日记。你刚才在窗前看过了,知道对面没楼房了,为什么还是把窗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