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电话问他,他承认了,他说很抱歉,但他对我总是找不到那种感觉。我问他:“我跟你带过来的东西怎么办?”他说:“你寄过来吧,我会付邮费给你。”我把东西寄了过去,他连邮费都没付我。”
“这样的人,不要也罢。”
“我也是这样想,吃一堑,长一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过感qíng上还是很难放下,毕竟是初恋,感qíng上身体上都是自己的第一次。初恋遇人不淑,很容易使人破罐子破摔,对爱qíng失去信心。不过很幸运,我很快就从这个打击中恢复过来了,因为我遇到了一个非常优秀的男生,不仅比王波更帅,而且很nice。”
“就是那个Jason?”
“对了,你一下就猜出来了,”甄滔说,“那时我在北京楼打工,有一天,来了一个接order的。以前老板雇的接order的都是美国人,他嫌我们中国人口语听力不好,怕影响他生意,但这次是个中国人,而且是个男生,长得很帅,大家都叫他Jason。
我第一眼看见他,就爱上了他,因为他不仅帅,也很有气质,非常聪明。我特别喜欢他的眼神,很温柔,很——,怎么说呢?我们餐馆有人说他的眼神像耶稣的眼神。我不去教堂,不知道耶稣是什么眼神,但我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是一个——为朋友两肋cha刀的人,而且是cha了刀不求回报的人。
北京楼的老板是挑剔出名了的,但他挑不出Jason的毛病,因为他接order从不出错,跟顾客的关系也处得很好。我们端盘子的忙不过来的时候,他就来帮我们,但是客人给了小费他从来都不要,我们要分给他,他也不要。他说他有奖学金,只是想体验一下打工的滋味。
我一有机会就找他说话,大多数都是讲我和王波的事,向他诉苦。他懂得的人生大道理真多,特别是爱qíng方面,他三言两语就能开解我,让我笑出来。
后来,来了个新大厨,因为不熟悉,炒菜很慢,盘子放在灶台上烤,再加上菜的温度,每只菜盘都是又热又烫,我只好在十个指头上都贴了胶布,不然没法端盘子。老板看见了,就骂我,说我娇生惯养,叫我当场滚蛋,把我气哭了。Jason出来打抱不平,老板说;‘你管闲事,我连你一起炒掉。’Jason就辞职不gān了,老板只好又把我们俩都hire back。
那段时间,我爱他真是爱疯了,可惜的是,他早已有女朋友了。”
艾米好奇地问:“他女朋友什么样?一定很漂亮吧?”
“嗯,很漂亮,是个ABC,混血儿,棕红的头发——”
“那你——就这样算了?”
“不算了还能怎样?”甄滔说,“人家ABC又漂亮又能帮Jason办身份,我算老几?趁着还没造成重大伤亡,夥计们,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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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觉得甄滔能那么快忘掉初恋,实在是因为王波配合得好。王波花了甄滔那么多钱,最后连许诺的邮费都舍不得付给甄滔。如果Allan也这么缺德,艾米早把他忘掉了。
再说甄滔也很幸运,很快就遇到一个比王波更帅的优秀男生,艾米历数自己遇到过的男人,不管是男生还是男熟,没有一个优秀得过Allan,单方面都没有比Allan优秀的,更不用说综合指数了。
当然艾米死也不会承认那是因为自己没见过几个男人。她qiáng词夺理地想,我认识的人是不多,但我总看过电影吧?总看过小说吧?电影上、小说里我也没见谁比Allan还qiáng的了。
她知道别人会说她是“qíng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她只喜欢“qíng人”二字,“qíng人”有点each other 的意思,如果是单相思,就算不上qíng人。既然她看Allan百般好,说明他俩是qíng人。但她知道还有别的女孩也是看Allan百般好,难道她们也是他的qíng人?还是英语的说法比较中肯:Beauty is in the eyes of the beholder。她刚好就behold到Allan的beauty了,有什么办法?
甄滔极力怂恿艾米去泡Eric,说Eric矮是矮了点,但胜在面相不错,人品不赖,以后多跟他坐着谈心,躺着亲热,少在外面走动。即便是不得已走出去的时候,莫穿高跟鞋,莫走在一条horizontal的线上,记得一前一后走成个sequence,肯定没人会觉得Eric太矮。
艾米不知道甄滔是不是存。心毁掉Eric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不管是不是,效果是一样的。等她见到Eric的时候,她就老是想到甄滔有关“sequence”的说法,就免不了想笑。一旦你见到某个男生的第一感觉是滑稽想笑的话,那就很难产生爱qí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