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口气有点不耐烦:“又什么事?”
“刚才忘了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去J州。”
“你不是早就问过了吗?”
“是早就问过了,你也早就答过了,但那时我还没拿到工作,你不愿意过去qíng有可原,现在我拿到工作了……”
他打断她:“我已经说了,没拿到书面通知之前,就不算拿到了这个工作。”
她生气地挂断了电话,并马上给姐姐打电话:“别管小满了,你帮我在那边找公寓吧。”
“他不愿意过来?”
她把刚才跟丈夫的对话复述了一下,姐姐安慰说:“他可能还是不相信你能拿到这个工作,先等几天吧,等你拿到书面通知再问问他。”
她也把跟小温的对话学说了一下,解释说:“就是因为跟她谈转专业的事,搞得我连正事都忘了问。”
姐姐说:“小温回去读书也好,就不会待在小满的实验室了。”
她刚才还没想到这上头去呢,姐姐一提,她也觉得这是个好消息。俗话说,人一走,茶就凉,实验室爱qíng嘛,跟办公室爱qíng一样,都是一定环境下催生的感qíng,一个封闭的环境里,就那么几个人,捆在一个项目上,天天见面,天天在一起,容易产生亲近感。一旦分开了,那本来就不健康的爱qíng苗苗就很容易枯萎了。
但愿小温去个远点的地方读书,越远越好。
没过几天,丁乙就收到了J州寄来的录用通知书,还有一本介绍本单位的小册子,她看到册子上那些画面,仿佛又回到了面试那天,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不同的是,那时她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qíng去面试的,而现在她可以自豪地说:这就是我工作的地方!
她太激动了,恨不得把这个喜讯向全世界宣告,但最终她只告诉了那些关心她和帮助过她的人,比如姐姐啊,导师啊,父母啊,鲁平啊,还有国内几个比较铁杆的朋友等。每个人都为她高兴,都祝贺她,有些搞不清楚美国qíng况的人还以为她进名校当教授去了,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口口声声叫她“丁教授”,还说以后要把孩子送到她那里读书。她也懒得解释,只呵呵地笑。
她给丈夫打电话,兴奋地告诉他:“我拿到书面通知了!”
“什么书面通知?”
“就是J州那个工作啊!”
他仍然是淡淡的:“哦,那好啊。”
“你不高兴?”
“又不是我拿到工作。”
“不是你,但是你的老婆啊,你不感到高兴?”
“有什么高兴的?老婆是老婆,我是我。”
“你也可以去J州那边找工作啊,人家鲁平的丈夫就在H州那边找工作。”
“我早就说了我不会去J州的。”
“那时你还不知道我能拿到这个工作,但现在我拿到了……”
他打断了她的话:“好了,这事我们老早就说定了,我不想再多说。”
她委屈极了:“难道我们就这么两地分居?”
“两地不两地有什么区别?”
她真的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如果他是指两人分房而卧,没有xing生活,那也只是暂时的,因为她刚动过手术,医生嘱咐六到八周之内不能同房,但这跟两地分居怎么扯得上边呢?
她不解地说:“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就算了。”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她简直气昏了,这人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向她下最后通牒,要她在J州的工作和他之间做个决断?这也太霸道了吧,为什么家庭的团聚就得以她的牺牲为前提?为什么女人就只能在工作和家庭之间选择一样?
哼,你吓唬谁呀?不跟去就不跟去,我就不信离了你地球就不转了,说不定转得更快!
她怒气未消就给姐姐打电话:“这次真的别管他了,你帮我在K市找房子吧,找个一室一厅就行了。”
“小满不准备过来?”
她把刚才跟丈夫的通话学说了一下,姐姐说:“我还是先给你们找两室一厅的公寓吧,一是两室一厅比一室一厅贵不了多少,二是怕他突然坐在磨子上想转了,要跟过来,而你那时签了一室一厅的租约,中途搬出去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