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回答,走进卧室。
她也跟了进去,单刀直入地说:“我听说小温最近也到医院去做了抹片检查,你知不知道这事?”
“不知道。”
“她去看医生不用向你请假?”
“请不请都行,我不摆老板架子,一切靠他们自觉。”
“那小温自觉不自觉呢?”
他想了一会:“她最近在忙读书的事,有时会在外面跑。”
“她不上班在外面跑,你都不管?”
“我管她gān什么?反正她在这gān不长了。”
“为什么?你要炒掉她?”
“我炒她gān什么?”
“那是你们单位不要她了?”
他的自尊心仿佛受到了伤害:“她是我雇的,我不开口,谁敢不要她?”
她想起他以前说过的话,那意思是他没权炒人,要炒人还得通过人事部门。但他今天的话明显就变了,变成他比人事部门厉害了。她知道他有时没什么一定之规,说左说右,完全看自己当时的需要,懒得跟他较真。
她问:“那她为什么gān不长了呢?”
“我不是说了吗?她想回头去读书。”
她见他郁郁不乐的样子,有点幸灾乐祸:“你是不是很舍不得?”
“我gān吗要舍不得她?”
“你不是说她很能gān,做得出人家都做不出的实验吗?”
他不吭声了。
她觉得他的表qíng就像是一位将军失去了得力的左右手一样,又像一个出轨男人失去了一个小三一样,说不清的悲怆与暧昧,不由得怒从心头起,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什么小温会在这个时候去做抹片检查?”
他烦了:“你什么意思?”
她也烦了:“我的意思你明白得很。”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就直接说出来,我没时间跟你磨牙。”
她见他连“磨牙”这样的词都用上了,也不留什么qíng面了:“你要我直接说出来?行,她是因为听说我染上了HPV,她怕自己也染上了HPV,所以跑去做抹片检查的。”
她以为他会bào跳如雷地否认,或者心虚气短地不吭声,但他没有,而是很感兴趣地问:“那她到底有没有HPV呢?”
“没有。”
“那不就结了吗?”
“什么结了?”
“人家都没有HPV,就你有HPV。”
她没想到他会变相承认跟小温的关系,惊得目瞪口呆,她以为无论如何,他都会矢口否认,她从内心深处也希望听到他的矢口否认,但他居然没否认,那不就等于承认了吗?
他似乎没察觉自己露了马脚,还挺洋洋得意,大概以为自己一句话问哑了她,自顾自掀开被子,准备上chuáng就寝了。
她追问道:“你说的‘人家’是指谁?”
“人家就是人家,不是你,就是‘人家’。”
“那除了小温,还有谁?”
“我以前那个女朋友也没有HPV。”
她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你以前那个女朋友没有HPV?”
“我问过她了,她说她没有。”
“你就相信她了?”
“人家有化验报告,我为什么不相信?”
她不得不给他上医学课:“但是HPV是可以被人体自身的免疫系统清除掉的,她们现在没有,不等于她们以前也没有。”
“我不管她以前有没有,我只知道她现在没有,而你有。你最好问问自己,你的HPV是哪里来的。”
“只能是从你那里来的,因为我只有你一个xing伴侣。”
“那只有鬼才相信。那个色教授不是你的xing伴侣?那个导师不是你的xing伴侣?你不是跟他们鬼混,会得这种脏病?”
“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你去外面打听一下,看还有几个人不知道你们的丑事!”
“你怎么能信那些人的话?”
“我谁的话也不信,我只相信事实。”
“什么事实?”
“如果你不出卖自己的ròu体给那几个人,他们会给你写那么好的推荐信?”
她气得胸口发痛:“你怎么这么不相信人?难道我的水平就那么糟糕,拿到一个工作就只能是靠色相?那你招小温是不是看中了她的色相?她是不是凭ròu体拿到这个职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