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人听她自报家门后,很兴奋地说:“丁,你好!你的新工作好吗?”
“挺好的。你今晚没去实验室?”
“你们都离婚了,还去监督什么?”
果不其然,这人还是及时地把离婚的事广播出去了,指望他保密真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难。她追问道:“是谁告诉你我们离婚了?”
“听小温说的。”
她的怒气抑制不住地往上升:“她从哪里听说的?”
“我也不知道。”
“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了?”
“谁?”
“温和我的前夫。”
“我不太清楚。”
“他们没同居?”
“不知道,不过温现在不在实验室gān了。”
“真的?她去读书了?”
“是的,听说是去外州了。”
“她去了外州?怎么没在本州读?”
“不知道。她这个人神神秘秘的,不声不响就走了,我觉得她是逃走的。”
“为什么逃走?”
“呵呵,因为她gān了一件很不好的事。”
“是吗?什么事?”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因为这事还没完全查清楚,等一切都落实了,我会告诉你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小温gān了一件什么样的事?难道是跟满老板的事东窗事发了?她问:“这事跟满博士有关吗?”
“当然有关。”
无论她怎么打听,韩国人都不肯说是什么事,只许诺等一切水落石出之后一定告诉她。
她又多起事来,打电话给前夫,把韩国人说的话告诉了他。
但他似乎没兴趣:“你们几个女人之间的话,告诉我gān什么?”
她意识到自己又用热脸贴了他的冷屁股,一气之下摔了电话,决定再不理他。
2
韩国人这个关子卖得好,丁乙一下就跌了进去,老在琢磨小温到底gān了什么很不好的事。
她猜测有三种可能:
一种就是小温怀孕了,即便现在补行婚礼也晚了点,会被人家看笑话,由于丁丁爸是小温的上司,事qíng就更复杂了,就不是一般的婚外恋,而成了利用手中职权霸占下属,搞不好会为这事受处分,于是小温先躲到一边去避避风头。
第二种可能就是那封匿名电邮是小温写的,不知道怎么被人发现了,只好到外州去躲避。
第三种可能就是小温在工作中出了重大问题,被老板解雇了,不得不离开实验室。
但她知道这三种猜测都很牵qiáng附会。在美国来个未婚先孕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单身母亲多了去了,只要小温自己不把事qíng推在丁丁爸身上,应该没人会找他俩的麻烦,连她都不找他们的麻烦,还有谁会找。
第二种可能更是牵qiáng附会,她都没去查那封匿名信,难道还有谁比她更在意那封匿名信?是不是色教授或者康教授受到牵连,报了警追查写匿名信的人?她觉得不太可能,色教授那边她没什么联系,但康教授这边经常联系,如果发生了这么大事,又跟她有关,康教授不会一声不吭吧?
那就只剩下工作中出错的可能了,想到小温也有出错的时候,而且因为出错被前夫解雇了,让她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她发现自己心灵深处还真有点肮脏的东西,婚都离了,还在为qíng敌倒霉而幸灾乐祸,真要不得。
她一直没跟姐姐说这事,怕姐姐笑她拿不起,放不下。
看得出来,姐姐正在积极地替她物色男朋友,有次周末去姐姐那边玩,发现姐姐还邀请了几个朋友,其中有个姓孟的男人,四十多岁,是姐姐的同事,一整天都在跟她套近乎。
她猜到姐姐是想撮合她跟姓孟的,私下一问,姐姐承认了:“怎么样?人挺不错的吧?离了婚,孩子跟女方。”
她一向都很相信姐姐的眼光的,但这个姓孟的怎么看都不顺眼,不知道姐姐怎么会认为她跟姓孟的相配,只能说姐姐急于替她找个下家,大概怕她太寂寞了。
但她还完全没心思开始一段新的感qíng,这些年来,她对爱qíng所有的憧憬与盼望,好像都被前夫那根木头榨gān了一样,每次有点làng漫的想法,都会被那根木头直筒筒地挡回,久而久之,她都不相信世界上还有“làng漫”二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