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他真是个狡猾的罪犯，他犯下的罪行可以把你气死，但真的要指控他的时候，却发现他一条法都没犯。
不过，既然发现他没犯什么法，而她也终于用哭声搅了他的美梦，她心里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如果他现在把她搂进怀里，安慰几句，她就会原谅他，如果他来吻gān她的泪水，那她就要以身相许了。
但他显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坐在那里诚惶诚恐，小声说：“宝伢子，你真的要跟我chuī？”
她咬紧牙关说：“真的。”
他恳求说：“别跟我chuī，我会对你好的。”
“你怎么对我好？”
“你要我怎么对你好，我就怎么对你好。”
她想说，我要你现在搂住我，但她有点说不出口，而且觉得要她说出来他才知道搂她，也太不làng漫了，只好迂回地说：“我要你跟我在一起。”
“我是跟你在一起呀。”
“现在是在一起，但你总是忙，从来都没时间陪我。”
“我现在不是在陪你吗？”
“你哪里是在陪我，你睡得呼呼的，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你说你没瞌睡，我才来睡的呀，怎么又成了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呢？现在你来睡吧。”他说着就从chuáng上下来，把位置让给她。
但她不肯去睡，他拉她，她不动，他把她抱到chuáng上去，让她躺下。她小声说：“我要你也来睡。”
他犹豫了一下，在她旁边躺下。
她侧过身，搂住他。
他推她：“别这样，别这样，这样要出事的。”
“你怕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你还是红姑娘吧？”
“什么红姑娘？”
“红姑娘就是还没破身。”
这个“破身”好难听！她没好气地问：“你的意思是问我是不是处女？”
“嗯，就是你们说的处女。”
“你问这gān什么？”
“是红姑娘就不能碰你。”
“为什么？”
“满家岭的规矩。”
“碰了就怎么样呢？”
“就不好。”
“对我不好，还是对你不好？”
“都不好。”他说完就从她手里挣脱，起了chuáng，很坚决地说，“我到值班室去睡。”
他就那么绝qíng地走了，丢下她一个人，待在他那乱糟糟的房间里，躺在他那男人味很浓的chuáng上，辗转反侧到天明。
她下了决心，坚决跟他chuī，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
第二天早上，他就回来了，还带了早饭回来，是医院食堂卖的馒头稀饭，有一小碟咸菜。他把早餐放在桌上，又去给她打洗脸漱口水，还拿出自己的牙刷，把牙膏都给她挤好了。
她盛qíng难却，只好用他的牙刷刷了牙，在他的脸盆里洗了脸，坐到写字桌前去吃早饭。
他风卷残云般吃完了他的那份，坐在桌前看她吃，小声说：“宝伢子，你不会跟我chuī吧？”
她昨夜下的决心一下就灰飞烟灭了，轻声问：“你昨晚睡得好不好？”
“不好。”
“怎么会睡得不好呢？你不是走到哪里都睡得着的吗？”
“我是走到哪里都睡得着，但是昨晚睡不着。”
“为什么？”
“我怕你要跟我chuī。”
“你怕我跟你chuī，你还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
“但是如果我待在这里会出事的。”
“但是我就想你待在这里。”
他无奈地叹口气：“你真是要难死我了。”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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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乙总觉得恋爱不是这样谈的，但又舍不得跟她的“宝伢子”chuī掉，不chuī又觉得这人很难改造，于是陷入一种“chuī，还是不chuī”的痛苦之中。
她不愿跟父母谈这件事，怕他们担心，只好跟姐姐诉诉苦。
姐姐听了她的诉苦，安慰说：“小妹，你要看看他是真忙还是假忙，如果是真忙，就别太责怪他。”
“他忙倒是真忙，但是总不能忙得恋爱都不谈吧？我记得姐夫那时总跟你在一起，如胶似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