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姚小萍就不管他“一管毛笔”不“一管毛笔”了,不时地跑来问石燕:“喂,你跟卓越谈了我们俩换工作的事没有?”
“还没有--”
“怎么还没谈呢?你不想换了?”
“我--不知道--,他说他这几天很忙,在赶一篇稿子--”
她把卓越发表文章的事说了一下,姚小萍也肃然起敬,不过姚小萍是往另一个方向“肃然”的:“石,你运气真好,遇到了一个有才有貌有权有势的男人,太难得了,一定要抓紧--”
“怎么抓紧?”
“多创造一些条件跟他接触啊,不然让别的女生抢跑了--”
“怎么创造条件?人家说了,这段忙得很--”
“没什么嘛,他忙他的学术,你可以从生活上关照关照他嘛--”
石燕更惶惑了,从生活上关照?怎么关照?难道无缘无故跑去他家帮他做饭?那真是疯了 ! 她问:“那你--从生活上关照严谨了?”
姚小萍很深邃地一笑:“我关照的方式跟你不同--而且我现在这样的身份,也不能搞得太公开,让外人知道就麻烦了--”姚小萍突然紧张地问,“你没把我跟严谨的事告诉卓越吧?”
“没有,我怎么会跟他说这些事?我们总共就见了这么一两次面,而且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生他的气,根本没跟他说什么话--”
姚小萍松了口气:“没告诉他就好,我有种直觉,他--很讨厌我这样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他的女朋友--对他不忠嘛--”
“对他不忠?”
“我也是道听途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说她女朋友跟她办公室的头--搞上了--被卓越抓住--闹了很大一场风波,后来那个男的受了处罚,卓越跟他女朋友也chuī了,现在那女的是jī飞蛋打,好像有点神神经经的--”
这个桃色新闻一下就把卓越那一管毛笔和一间小屋什么的冲跑了,石燕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卓越,戴着绿帽子在跟女朋友大吵大闹。
姚小萍说:“你可别告诉卓越说我对你说了这事的,他知道了肯定是杀了我的心都有--”
石燕不解地问:“但是你怎么说他--讨厌你?那女的是你亲戚吗?”
“我怎么会跟那样的人是亲戚?你看我象会发疯的那类人吗?我根本不认识那女的,是听--别人讲的。但是天下绿帽是一家,像他这样被女朋友背叛的男人,肯定痛恨天下所有背叛丈夫的女人。”姚小萍无比冤枉地说,“但是我的qíng况不同啊,我--跟我丈夫--那不是被迫的吗?”
对姚小萍的事,石燕是从来理不出个头绪来的,好像也挺同qíng姚小萍的遭遇,但好像又不太赞成她跟严谨的事,总而言之,是一本糊涂账。但姚小萍对她不错,她也没几个知心朋友,所以她还是倾向于站在姚小萍一边。当然按她的意思,如果姚小萍当初就不向恶势力妥协,不为了呆在县中就嫁这个校长公子,那最好了,现在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严谨恋爱了。但正如姚小萍说的那样,如果当初不向恶势力妥协,家里人的生活就不能得到改善,姚小萍也就不会遇到严谨了。
这个弯弯绕把石燕绕糊涂了,她老早就不从道德的角度深想这件事了。但从技术的角度,她还是经常考虑这事的,所以一直替姚小萍捏着一把汗,怕姚小萍脚踏两只船失去平衡掉水里了。每次两人讲到姚小萍跟严谨的事的时候,她都会担心地加一句:“你可要当心啊,别让你丈夫知道。”
而姚小萍每次都满不在乎地说:“这事只有你知道,只要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这次不知道是不是被卓越的桃色风波闹糊涂了,石燕忘了嘱咐姚小萍小心,而事qíng居然就像命中注定的一样,她一次没嘱咐就出事了。
那天石燕正在寝室看书,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然后看见姚小萍跑进寝室来,砰地一声关上门,用背顶住,对她喊:“石,我丈夫闹上门来了,快过来帮我顶住--拉个桌子过来--”
她慌忙跳下chuáng,跑去拉桌子,但每张桌子上都摆满了东西,她只好牺牲自己那张,把桌面上的东西一古脑扫到地上,拖着桌子往门边跑。两个人还没顶好,就感到有人在大力撞门,边撞还边大声嚷嚷:“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有本事把门打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