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包子与小丫头_作者:艾米(90)

2016-12-21 艾米

  老乡伯伯笑翻了,开始挖空心思回忆 K 市土话,然后拿出来考huáng米:

  “你晓不晓得‘躲猛猛qiáng’是什么?”

  huáng米立即放下勺子,屁股几扭,就溜得挂在椅子上了,椅子是为他吃饭特制的,有点高,他挂在那里,脚够不着地,像挂在悬崖边一样。老爸只好助他一臂之力,把他从悬崖上解救下来。他脚一落地,就跑不见了,然后听到他在客厅什么地方喊:“归嬷,‘好鸟没油’ ( 好了没有 )— ”

  太奶奶恍然大悟,人家是在现身说法,告诉你们什么叫“躲猛猛qiáng”呢。太奶奶立即配合起来,大声问:

  “好了没有 —- ?”

  huáng米远远地答:“还没有 ! ”

  “ 好了没有 —- ?”

  “还没有 ! ”

  “好了没有 —- ?”

  “好了 ! ”

  太奶奶只顾笑着对客人解释huáng米在现身说法,忘了把“躲猛猛qiáng”接着玩下去。huáng米撅着屁股,头藏在客厅沙发角落里,见没人来抓自己,很快就等不及了,在客厅大喊:“归嬷,我好了 ! ”

  太奶奶起动不便,老爸只好亲自追到客厅,把儿子从藏身之处揪了出来,捉拿归案,放回他的高椅子上坐下。

  老乡伯伯惊叹道:“跟我们小时候玩的‘躲猛猛qiáng’真是‘一无二找’ ( 一模一样 ) 啊,是哪个‘高’ ( 教 ) 你的?”

  huáng米指指太奶奶。老乡伯伯又问:“那你晓得不晓得什么是‘嘎嘎’?”

  huáng米奋不顾身地爬起来站在椅子上,探着身子,用他的勺子把凡是带有一点ròu星子的碗啊盘啊都敲了一遍,边敲边介绍:

  “肥嘎嘎 ( 肥ròu )! ”

  “瘦嘎嘎 ( 瘦ròu )! ”

  “末末嘎嘎 ( ròu末 )! ”

  “jī嘎嘎 ( jīròu )! ”

  “客马嘎嘎 ( 田jīròu )! ”

  一桌人笑翻。

  老乡伯伯笑了一大阵,赞叹说:“你好‘光绛’ ( 厉害 ) 噢,还晓得‘嘎嘎’啊?我那儿子都不晓得 K 市这个说法了。小老乡,那你晓得不晓得什么是‘bàobào’?”

  huáng米不吭声,老乡伯伯说:“不晓得了吧?你奶奶太奶奶都没告诉你什么是‘bàobào’吧?”

  huáng米好胜地说:“我晓得 ! ”

  “那你指给我看,哪个是bàobào?”

  这下可难倒了huáng米,不指吧,又怕老乡伯伯以为他不晓得“bàobào”的意思;指吧,又怕得罪了被指的人。他挨个望着家里每个人,大概在寻找最傻的傻瓜,或者在衡量谁是最软的柿子,最后他把眼光停留在老爸脸上,胆怯地指了指爸爸。

  一桌人笑昏。老乡伯伯说:“原来你爸爸是个‘bàobào’?我还不晓得呢 —- ”

  爸爸装做生气的样子:“怎么我是‘bàobào’呢?我不聪明吗?我 STUPID 吗?”

  huáng米睁大眼睛观察爸爸,看爸爸是不是生气了,妈妈赶快替儿子打圆场:“他肯定是听我叫你憨包子才指你的,憨包子不就是‘bàobào’吗?”

  老乡伯伯问:“你说爸爸是‘bàobào’,那你是‘bàobào’的儿子,你‘bào’不‘bào’?”

  这个问题太难了,中间这么多推理,还涉及到遗传学,又问到自家头上来了,不好回答。huáng米闷着不吭声,太奶奶出来解围:“算哒,都不‘bào’,爸爸也不‘bào’,儿子也不‘bào’ — ”

  huáng米瞅准机会,大喊一声:“蒜大没得萝卜大 ! ”

  huáng颜:小财主

  经历过土改、四清、反右、文革等运动的太奶奶,自然也熟悉划分成分那一套,她老人家根据我家各阶层的经济状况,给每人都划了个“成分”:

  爸爸妈妈: 贫农

  爷爷奶奶: 中农

  太奶奶: 富农

  huáng米: 小财主

  太奶奶划成分的依据,不是拥有土地多少,而是拥有现金多少,所以把huáng米划成“小财主”,而不是“小地主”。划成分的时候,“虾头妹妹”还没出生,所以没把“虾头妹妹”划进去。现在“虾头妹妹”出生了,是艾huáng两边同代人里唯一的一个小公主,自然风光得很,吸金能力超qiáng,财富指数直bī哥哥,等下一次重新划分成分的时候,一定能弄个“小财主”的帽子戴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