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有证据!”赵浩昌qiáng势地打断他,“我在‘金三角空地’里装了两个针孔摄像头!”
审讯室里的骆闻舟和外面的陶然等人都是一愣——他们排查现场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
“当然不是装在现场,否则早就被那些垃圾发现了,”赵浩昌好像看出了他在想什么,目光略带不屑,“西区小路错综复杂,有些地方你觉得是一条路通到底,其实中间被挡住了,有些地方你觉得很隐蔽,其实远处呲出来的建筑的某个角度能窥得一清二楚——我把其中一个摄像头装在了何忠义的租屋外窗上,另一个装在附近公厕的屋顶上。”
旁边的书记员一脑门汗,简直记不过来。
骆闻舟:“你拍到了什么?”
“拍到了‘金三角空地’中几次jiāo易过程,有时候只有毒贩,有时候有你们警察败类在旁边巡逻,给他们保驾护航。”
骆闻舟立刻追问:“监控记录呢,在哪?”
“在我家地下室的落地灯下面有个保险柜,你们可以查,”赵浩昌痛快地说,“查完你们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何忠义很小心,通常是让他的朋友出面,但是二十号那天晚上的监控记录里拍到了他托人拿我买的那台手机jiāo易——他手机上还应该有一条短信记录,是他们临时更改jiāo易地点的通知。”
骆闻舟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忽然问:“何忠义额头上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个‘钱’字,他当天晚上去找你的时候拿着个牛皮纸袋,我们的技术人员分析,那张字条是从牛皮纸袋上撕下来贴在他头上的,是你吗?”
“是。”赵浩昌一扬眉,“他跟踪我,一直跟到了承光公馆,还以还钱的名义死皮赖脸要见我——那纸袋里有两万块钱,骆警官,我问你,除了贩毒,一个外地来的穷小子,去哪弄两万块钱?”
骆闻舟有点无言以对。
“我再问你,一个敲诈勒索你的瘾君子突然要还钱给你,你会有什么感受?你会欣然接受,觉得他改邪归正了吗?他必定是图谋你更多!给你两万,就是要从你兜里掏出二十、两百万!这些贪婪的泥腿子,除了钱,他们还知道什么?”赵浩昌深陷的眼窝好像两口深井,几乎是不透光的,里面摇摇dàngdàng,满是冰冷刺骨的黑暗,“我是为了保护我自己,也是为民除害,警官,在你们这些蛀虫和废物不作为的时候,我有什么过错?”
“赵律师教训得是,”骆闻舟心平气和地点点头,“能把你的保险柜密码给一下吗?我们去核实一下何忠义的犯罪证据。”
旁边一个刑警立刻上前递过纸笔给赵浩昌,赵浩昌脸上带着冷笑,痛痛快快地写下了密码。
骆闻舟立刻传给正在“风qíng酒庄”的郎乔,五分钟以后,收到了郎乔的确认短信。
“谢谢了,”骆闻舟站起来,冲赵浩昌一笑,“赵律师,我就剩最后两句话,您能屈尊听一下吗?”
赵浩昌被迫仰头看着他。
“第一,”骆闻舟竖起一根指头,“何忠义的尸检报告显示,他没碰过毒品,关于那手机,证人的证词也说明了,是被他室友偷走的。”
赵浩昌眉头一皱,正要开口辩驳,骆闻舟就竖起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你既然能神通广大地把针孔摄像机安在何忠义租屋的外窗处,为什么不gān脆安在屋里呢,一天到晚对着他拍,连吃喝拉撒都拍下来,他到底是吸毒还是贩毒,不是更一目了然吗?”
赵浩昌倏地一愣。
“你太聪明了,赵律师。”骆闻舟笑了一声,“逮住了你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王八蛋,鄙人深感欣慰,感觉把该鬼混的时间全用来加班都值了。至于我的承诺……不好意思,我也是个王八蛋啊,只有在我老婆面前才当真,你啊,省了吧。”
骆闻舟说完,懒得看他那张人模狗样的画皮脸,直接离开了审讯室。
陶然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通过画面,是可以追溯到摄像头方位的,”费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崩溃的赵浩昌,低声说,“他根本不在乎何忠义是不是无辜的,是不是真的和马小伟他们有牵扯,从何忠义自作多qíng,几次三番试图联系他的时候,赵浩昌就没打算让他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