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龄温柔地看着怀里的杨红,说:“我知道你一定是在那里翻来覆去地想我们三个人的事qíng,一直到把自己想糊涂了为止。”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自己也是这样翻来覆去地想。”
“你想出办法来了吗?”
陈大龄没有正面回答:“有时我希望你能为我作出一个决定,不论你怎么样决定,我都会欣然接受。如果你叫我带你离开周宁,我会立刻带着你远走天涯,不管别人说什么。如果你希望我离开你,让你们安静地生活,我会立即从你的生活中消失。如果一定要看见我结了婚你才安心,我也会的,因为我没有什么好等的了。你说什么都行,只要你开心就好。”
杨红不说话,但是两眼开始模糊,陈大龄又接着说:“但是我知道你不会为我作出任何决定的,因为你不想伤害任何人,所以你只能伤害你自己。你每次打通了电话,突然挂断,都让我很担心,我每次都是骑着车,顺着滨湖路每个电话服务点找你,最后找到你打电话的那个,才知道你向回家的方向走了。我还是不放心,我会骑车到你楼下,又不敢上去找你,只好请刘伯上去看过你没事才回家。”
陈大龄担心地看着杨红:“你这样折磨自己,叫我怎么放心跟讲师团走呢?”
杨红哽咽起来,紧紧贴在陈大龄身上,贴得太紧,都能感觉到他的冲动了。杨红仰起脸,含泪望着他。
陈大龄苦笑一下:“我要是真的不正常就好了。这一下,我在你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全部坍塌了吧?”
杨红摇摇头,悄声问:“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陈大龄拉着杨红转了个圈,不露痕迹地把距离拉开了一点:“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我还知道你如果做了现在想做的事,今后会想什么,你会永远在心底开道德法庭的。”
“你怕我会审判你?”
“我不怕你审判我,开个全市公审大会审判我,我也不怕。我是怕别人议论的人吗?对我来说,爱qíng是无罪的,没有任何法庭可以审判它。我怕的是你不审判我,而把一切都揽到你自己头上,把自己当作一个坏女人,不留qíng地审判自己。即使没有人知道,你也会一辈子审判你自己的,因为按你的道德观,爱qíng只能有时间上的继起,不能有空间上的并存。”陈大龄叹口气,“还是跳舞吧,跳舞就可以让你这么名正言顺地在我怀里待一会儿,就待一会儿。”
杨红担心着,犹犹豫豫地问:“那你过一会儿……疼……疼起来怎么办?”
陈大龄不解地看着杨红,看了一会儿,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声笑起来:“看来你对男人这本书真的没读几页。”他低下头,附在她耳边,悄声说,“不是每个人都会疼的,而且世界上也不是只有一种办法的,男人可以自行解决的。”看杨红听到“解决”两个字,就惊恐地睁大了眼,陈大龄便说,“真的不忍心污染你,不过你的脑筋里已经有太多的负担,不想再把这个也加在上面,只有告诉你。”他斟酌了一下,小心地说,“男人自己就可以解决问题的,也许,怎么样说呢,像挤牙膏一样?”
陈大龄笑着说:“难怪你每次看我的时候,脸上都是悲天悯人的神qíng。你不用为这个担心的,这本来不是什么秘密或坏事,不过中国人一向把这当个坏事,不提罢了。不能说得更清楚了,回去找几本书看吧。我明天就要走了,你要答应我,从今以后,不要胡思乱想,要开开心心的。”
“我没办法不胡思乱想,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陈大龄怜爱地说:“傻丫头,你不用作出任何选择的。三个人不一定就要成为一个三角的,三个人可以成为一个星系。你看地球,它带着自己的卫星,绕着自己的恒星,不是转得挺好的吗?你也可以做一颗行星,你可以带着你的卫星,绕着你的恒星,自由地旋转。卫星不会因为行星不是绕它旋转就觉得痛苦的,每颗星都有自己的轨道,痛苦的是没有轨道,而不是谁绕着谁转。”
杨红就痴痴地听他说,觉得他说的都是自己心里想到但不能形成语言的东西。
陈大龄把杨红往自己怀里拉了拉,低声问:“你相不相信,世界上有一种爱qíng,是超越了qíngyù和婚姻的?超越,并不是不想要,其实是很想很想要,超想要,越来越想要,但是如果因为种种原因要不到的话,也不会影响这种爱qí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