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觉得自己的做法也有点寡qíng,也许他现在很需要一个人静听他的倾诉,也许他现在很需要一个人把他从沉痛的过去解救出来,不管怎样,她作为一般朋友,完全可以给他一只倾听的耳朵。像她这样跟他赌气,刚好说明她不是把自己当做他的一般朋友,而是当做一个跟他前女友争风吃醋的新女友。
她正在犹豫要不要给他写封信,把自己“一般朋友”的身份亮一亮,就听到了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是芷青,带着一股寒风,站在她门前,自报家门说:“一个人在老地方等了一会儿。”
她听到“老地方”几个字,差点儿抢白他一句“是你和她约会的老地方吧”,但想起“一般朋友”的准则,终于忍住没说,只淡淡地回答:“我又没答应去那里。”
“我知道,是站那里回忆上次。”
她心动了一下,口气缓和了许多:“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问来的。”
她把他让进屋,给他搬了把椅子,倒了杯水,又坐回chuáng边去看电视。
他坐在椅子上,捧着那杯水,边喝边看电视。
到吃午饭的时候了,她起身拿碗去打饭,讲个客气说:“开饭时间了,就在这里吃吧?”
他没客套,说:“外面冷,我去打吧。”
她把饭菜票给了他,他拿着碗下去了。饭打上来后,两人坐下吃饭,她仍然坐回chuáng边,边吃饭边看电视。他也仍然坐在椅子上,边吃饭边看电视。
饭吃完了,她把碗拿到水管去洗,他跟了去,引得同楼的人驻足旁观。
洗了碗,她回到chuáng边接着看电视,他也回到椅子上接着看电视。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你今天就是来看电视的?”
“不是专门来看电视的,但有电视看,我gān吗不看呢?”
她有点好笑:“你爸爸妈妈家没电视?”
“有。”
“那你怎么不在他们家看呢?”
“他们家没有你么。”
她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的眼神挺含qíng脉脉的,她的态度更软化了:“电视好看吗?”
“我看的是电视机。”
她扑哧一笑:“电视机好看吗?”
“平面直角,挺好看的。你刚才不是在看电视机?”
她坦白说:“我也是在看电视机,不知道演的什么。”
“你真可爱。”
她被他赤luǒluǒ的恭维搞了个大红脸。
“瞧,脸红了,”他继续赤luǒluǒ,“更可爱了。”
她忸怩了一会,问:“最近怎么样?”
“你指什么?工作?还那样。”
“心qíng呢?”
“心qíng?很复杂。”
“为什么复杂?”
“因为我堕入qíng网了。”
“你早就堕入qíng网了。”
“嗯,从那次在周老师家见到你开始。”
她嘟了嘟嘴:“难道你以前没堕入qíng网?”
他恳求说:“小陶,我们约定一下,从今以后,我们都别提那件事了,好不好?”
“你只能保证你不提,你不能限制我不提。”
“好的,我保证我不提了,你呢,随便你,你想提就提,但如果我不响应,那不是我不讲礼貌,而是我已经做了保证。”
她笑了一下,算是答应了。
从那以后,他们每个周末都在一起度过,大多数时间是他到她这里来,有一次他也带她去他学校玩,还一起去看过袁逸的父母,并跟袁逸张qiáng一起到郊外远足。
虽然都是谈恋爱的老套子,但她毕竟是第一次经历,也觉得很新奇,最重要的是,这些老套子令她的生活充实起来,她再不惧怕周末了。
现在她才发现以前两个室友对男人的描绘是正确的,因为现在不是她在想着推进他们的关系,而是芷青在想着推进他们的关系,握了手了,就想拥抱;拥了抱了,就想接吻;接了吻了,就想上chuáng,没有任何一个环节愿意停留一个月的。
他在他们正式约会的第二次就吻了她,是在她房间里。他按约定的时间来敲她的门,她知道是他,事先还稍稍打扮了一番,但她没料到他会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