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姐夸口说:“哼,就那几个家伙,也想影响我在公司的前途?看我哪天不把他们一个个清除掉 --- ”
他劝解说:“算了吧,大家都不容易,他们告你状,也是针对我的,不是针对你的,只要我不再去了,他们也就没什么要说你的了。再说,你也不知道是谁告的状,清除谁?”
“不知道是谁告的,就当是他们所有人告的,把他们全都清除掉。不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他们还翻天了呢 --- ”
小冰的分析截然不同:“你别听叶小姐哄你了,肯定是你这趟没人包你,没人买断你,你‘业绩’不好,没为公司赚到钱,她才把你炒掉的 ---- 。无所谓,炒掉了也好,免得你把持不住 --- ”
搞了这么一趟“明星伴我游”,使谭维觉得各方面都很受伤,钱就不说了,买了一套一千多块的西服,穿了这么一次,就挂那里了,白白làng费了钱财。身体上也觉得很累,虽然他是当老师出身,照说站讲台也站惯了,但上课只用站那么几十分钟,中间就能休息,一天也不会从早到晚站讲台上,所以从来没觉得上课站得累。这次连续站了这么三天,都快站成下肢静脉曲张了。
最受伤的还是他的自尊心,让他觉得自己什么都gān不好。看来他只能呆在大学教书,在大学里他似乎还混得可以,读了博士,提了职称,也能搞点科研,写点学术论文。但不论他到什么别的职位上去,他都象条被扔在沙滩上的鱼,有种无能为力的悲哀。如果说从前他会因为道德的原因而为参与了这样一种“旅游”感到羞愧的话 ,那么现在他更为之羞愧的好像不是因为参与了这样的“旅游”,而是在这趟“旅游”中受到了游客的冷落,被刘德桦等人打败了。
他这样想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起在某本书上看来的一句话:“最凄惨的境况莫过于一个人老珠huáng的jì女的境况了。”
他以前不懂这句话,难道人不老、珠不huáng的jì女境况就不凄惨了?现在他才懂了,年轻漂亮的jì女,只是道德意义上的凄惨;人老珠huáng的jì女,就不仅是道德上的凄惨了,还有各方面的凄惨。没人嫖,就没钱,就没饭吃,就没法活命,但jì女的名声却不会因为没人嫖就洗清,因为人老珠huáng的jì女没人嫖,不是因为她们清白高尚,而是因为她们卖不出去。
叶小姐曾经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糙,以前不管哪里失败,总还在想“叶小姐那里会有赚钱的工作”,现在连这也试过了,就彻底没路子了。他最急着要还的就是谭师傅的那几万块钱,那可是人家谭师傅一个轮胎一个轮胎补出来的。谭师傅两口子都没正式工作,没任何福利,就靠积蓄养老送终,现在谭师傅两口子年纪都大了,有点风烛残年的感觉,说倒下就可能倒下,他怎么忍心老不还这笔钱呢?
他又在一个自学考试辅导中心兼了一些课,短期的,主要是晚上和周末上课,有时还要到外地去辅导。他完全成了一个上课的机器,成天都在备课上课,一般都是备好几套课,上好几种课,有的根本不是他的专业,他也不管了,只要人家要他上,他就上,只要能赚到钱。
有天晚上他上完课回来,已经快十一点了,刚扛着自行车爬上楼梯,就有人从黑地里闪出来,说:“总算把你等回来了 ! ”
他吃了一惊,那人又说:“快开了门搞点吃的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开了门顶的灯, 借着灯光才看出是常胜,但完全变了样,衣衫褴褛,头发老长,弓腰驼背,如果不是声音还听得出来,他简直要把常胜当成要饭的叫花子了。
艾米:同林鸟(60) 2007-06-04 06:55:26
谭维吃惊地问:“你这是 --- 怎么回事?”
“先搞点东西吃吧,快饿死了 --- ”
谭维犹豫了一下,开了门,让常胜进去。常胜自己到冰箱摸了一个苹果,洗也没洗就吃起来。谭维打开煤气灶,开始煮面。常胜一个苹果下肚了,才抹抹嘴说:“还不就是因为抢你钱的事 --- 不过你别误会 --- 不是我抢的 --- 是 --- 他们抢的,但是把我也牵连进去了,逃到外面这么久,象丧家之犬一样 --- ”
“那 --- 他们现在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可能已经从云南那边出境了,也可能还在国内什么地方。我现在是既要躲他们,又要躲公安的人,害怕死了。今天实在是饿慌了,才冒险来找你,就算你要把我jiāo给公安,我也没办法了,总比饿死qiáng,比被人打死qiáng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