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去抓了件外衣穿上,又套了条长裤,才重新给她开门,发现她神qíng萎靡,面容憔悴,眼睛红肿,好像哭过一样。他一惊,问道:“怎么啦?是不是病了?要不要送你上医院?”
“刚从医院出来,”谢怡红说完这句就哭出声来。
他急死了,生怕有人看见了起误会,慌忙把她拉进屋来,让她在客厅坐下,又倒了杯水给她,不停地问:“怎么啦?怎么啦?你别哭啊 --- ”
谢怡红泣不成声地说:“我 ---- 我 --- 完蛋了 --- 都 -- 怪你 ! ”
同林鸟(25)
谭维愣住了:“你到底怎么啦?我做 --- 什么了?”
谢怡红嚎啕了一阵才哽咽着说:“我得了 --- xing病 --- ”
他一听是这事,更糊涂了:“那你 ---- 怎么说怪我?这话你可不能乱说的 --- ”
谢怡红激愤地说:“不怪你怪谁?你肯定早就知道常胜在外面乱搞,但是你帮他瞒着我,说他晚上是在你那里过的夜,害得我现在 --- 成了这个样子 --- ”
他一听原来是这样给他定的罪,松了一口气,安慰说:“别自己吓自己了,谁说你得了 --- xing病?找医生看过了吗?医生确诊了?”
谢怡红从小包里拿出几张化验单、诊断书之类的东西,扔在他桌子上:“不找医生确诊我哭个什么 --- 我神经病哪?”
他觉得这是她的隐私,不便细看,而且如果他审查那些单子,也说明他不相信她,所以他没拿那几张单子,只站在那里瞄了几眼,都是化验数据、外文字母之类的东西,便说:“我也看不懂,你把这些单子收好吧 --- 别弄丢了 --- ”
谢怡红抖抖索索地把单子收回小包里,可怜巴巴地仰脸看着他,说:“我为什么这么倒霉?是我前世做了什么坏事了吗?”
“你是共产党员,无神论者,还相信什么前世不前世?”
“我完全没想到常胜会是这样的人,”谢怡红说着,又哭诉起来,“我以为他好歹也是研究生毕业 --- 总还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 又是乡下出来的 ---- 应该是比较老实的人 --- 虽说矮点 --- 但是 --- 矮人 --- 有矮人的好处 --- 那就是在外面 --- 花不起来。呜 --- 呜 --- 别人都说宁可嫁个爱你的人,也别嫁你爱的人,我以为 ---- 他就是 --- 爱我的人 --- 我以为跟他结婚 ---- 最糟糕也不过就是平淡一点罢了 --- 我以为 ---- 哪里知道 --- 他 ---- 把我害成 --- 这样 --- ”
“xing病也不是绝症,治得好的 --- ”
“艾滋病也治得好?”
他一听“艾滋”二字,吓了一跳,顿时觉得空气污糟起来,仿佛无数的艾滋病菌正在他家里到处飞舞一样,他结结巴巴地问:“你得了 --- 艾 --- 艾滋病 ---- ?”
谢怡红点点头,又痛哭起来。
他觉得手脚发凉,大脑发晕,这好像太 --- 不可思议了,他无法相信,这怎么可能?他不是艾滋病专家,但他也知道艾滋病是治不好的,是会死人的。他的大脑拒绝相信这个坐在他面前活生生的人得了艾滋病,他宁可相信她是在涮他,但她哭得那么哀伤,绝对不象是装出来涮他的。他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懵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只傻呆呆地看着她,嘴里无意识地说:“别急 --- 当心急坏了身体 --- ”
“现在急坏不急坏身体有什么区别?迟早都是死 ---- 还怕急坏身体?”
“对不起,我应该早告诉你的,但是常胜 --- 他说 --- 他每次都查看了 --- 那些人的 --- 健康证明的 ---- ”
谢怡红怒目圆睁:“什么?他亲口对你承认他 --- 寻花问柳了,你 --- 你 --- 你都不告诉我?”
他赶快声明:“常胜也是一时承认一时否认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说真话还是开玩笑 --- 我不想破坏你们 --- 的婚姻 ---- ”
“你不想破坏我们的婚姻,你就宁可看我去送死?”
他真的没想到事qíng会弄成这样,现在只好由着她骂了,只希望这一切可以重来,那他一定在第一时间就告诉她,叫她防着常胜,但也许那时告诉她就已经太晚了,他应该在第一时间就不把常胜介绍给她。
谢怡红发了一通脾气,见他死不还口,也不好再说,沉默了一会,缓和了口气说:“我不是在发你脾气,我是在发常胜的脾气,发我自己的脾气。这事不怪你,只怪我点子低,这段时间没 --- 采取 --- 安全措施 --- 但是我不知道他在外面搞这些事啊,如果我知道,我根本就不会让他碰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