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维扫了一眼那些排队的人，男的居多，也有女的，甚至有抱小孩的，但像他们这样成双捉对来的比较少。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那些人的下身跑，明明知道隔着衣裤也看不出谁有xing病。他觉得那些人的目光也是往他的那个地方跑，看来大家是心照不宣，都知道在这里排队的人是哪块出了问题。
排了个把小时，总算挂上了号，运气不错，他跟小冰的号码一个是 196 ，一个是 197 。他们刚挂上号，小窗子就关上了，上面贴着个告示：“今日 200 号全部挂完，明日请早 ! ”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轮到他俩见医生。医院鼓励夫妻同时就诊，所以他们两个被同时叫了进去。进去还要等，先由一个女医生询问一下qíng况，写个基本病历，然后再确定该去哪个医生那里。
女医生问他们有些什么症状，什么时候开始的，两个人面面相觑，还是小冰反应快，马上伶牙俐齿地解释说：“我们这是本着‘预防为主，治疗为辅’的jīng神，才来这里检查的，其实我们两个都没感觉到什么症状，但是因为我们一个朋友被查出有xing病，所以我们 ---- ”
女医生意味深长地问：“是你们两个 --- 共同的 --- 朋友？”
谭维感觉医生是理解到别处去了，连忙声明：“事qíng是这样的，我们在她家做过客，用过她家的浴缸，我们怕 --- 传染上了 --- ”
女医生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在笑他撒谎，还是笑他无知。然后女医生问他们有没有过不洁xing史，两人又面面相觑，小冰又伶牙俐齿地说：“应该没有，我们都很讲究 --- 个人卫生的，家里有热水器，我们即便是冬天 --- ”
女医生打断小冰的话，给他们解释了一下什么叫“不洁xing史”，他们两个听得乱摇头，连声说：“没有，没有，我们没有那些事 --- ”
女医生说：“既然你们两个没有不洁xing史，又没症状，那跑这里来gān什么？这里是xing病专科，你们知道不知道？”
“知道，知道，我们就是来看xing病专科的 --- ，我不是说了吗，主要是为了预防 --- 主要是一个朋友得了xing病 --- 我们都很担心 --- 主要是想检查一下 --- 放个心 --- ”
女医生似乎是被小冰的三个“主要”击中了，点点头说：“既然你们来了，那就检查一下吧。女的到这间，男的到那间。”
他们两人被发配到不同的医生那里，给谭维看病的是个男医生，很年轻，瘦jīngjīng的，说话快，写字快，排在他那里的病人周转最快，一会进去一个，一会出来一个，感觉就光脱个裤子都没那么快，搞得谭维怀疑医院的奖金是按诊病人数发放的。
那医生一看那女医生写的病历，就教训谭维说：“不要赶cháo流，求时髦，看见现在xing病专科热门，就一哄而上，都跑来凑热闹 --- ”
谭维申辩说：“谁会愿意凑这种热闹呢？的确是有这种担心才 --- ”
“我看你也是个知识分子模样，怎么连这些最基本的知识都没有？”
他被训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又不知道医生“这些最基本知识”是指的哪些最基本知识， 无法辩白，只好gān受着。
医生很不客气地说：“是不是来为别人开药的？是就直说，省你的事，也省我的事。你直接说了，我看在你老实的份上，兴许还给你开点药。如果你跟我耍小聪明，想用撒谎的方式蒙骗我 --- 那我不光不给你开药，还会向你单位汇报 --- ”
他目瞪口呆：“我为谁开药？我只是想检查一下 --- ”
医生大概看出他是个书呆子，改用比较平和的口气说：“你有医疗保险吧？保险包不包xing病的检查治疗？”
“我 --- 没 --- 保险 ---- ”
“噢？是这样。那行啊，既然是自费，你想检查什么就可以检查什么 --- ”医生说着就开始写化验单。
谭维连忙制止：“你别这样，还是要看需要不需要吧？不能因为是自费就 --- 乱开化验单。”
“谁说是乱开？我既然开，那肯定是必要的。你没症状嘛，那我只能把网拉大点。这样吧，我把该开的都开了，你检查不检查是你自己的事，你想检查什么就jiāo什么的钱，行了吧？”
医生龙飞凤舞地给他开了几张化验单，说如果化验结果没问题就不用来麻烦医生了。谭维在外面等小冰的时候，把那几张单子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那医生姓甚名谁，可能是医生怕病人投诉，故意写得让人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