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想的时候,就觉得蓝老师当初的表现都是可以顺着这个方向理解的。也许她一直就是喜欢他的,不然她应该不会跟他发生那种关系,至少她不会留下这个孩子。她当时并没说她不爱他,她说的是他那不是爱qíng,但他没反驳;她说他的父母会把她当“亲家”的时候,他也没反驳,那不就等于默认了他不爱她,他害怕家人不同意吗?
所以他们俩的事,可以说是因为他不爱,或者爱得不够勇敢才chuī掉的。如果他那时坚持去找蓝老师,用实际行动打消蓝老师的顾虑,说不定蓝老师就接受他了,那他这些年就可以跟蓝老师一起养育维维了。
现在怎么办?回头去对蓝老师说“我爱你,让我们重新开始”?经过了这些年,他觉得他已经成熟到不会在乎外人怎么看待他们之间的年龄差异的地步了。但他不知道自己爱过蓝老师没有,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爱不爱蓝老师,他只知道蓝老师是个很杰出的女xing,他一直都是很敬佩她的,跟她在一起生活应该不是什么不能忍受的事,关键是对孩子有好处,能给孩子一个父母双全的家庭。
那小冰呢?他觉得他跟小冰之间有一种缘分,好像天生就该是在一起的。他好像从来就没怎么想过小冰到底是哪点值得他爱,或者哪点不值得他爱,就像他从来不考虑自己的父母有那些地方值得爱,哪些地方不值得爱一样。他爱他们,不是因为他们哪点做得好,而是因为他们是他的亲人。他从来不把小冰拿来跟别的女人比较,就像他从来不把自己的父母拿来跟别人的父母比较一样。别人的父母再好,那是别人的父母,不关他的事;别人的老婆再好,那是别人的老婆,也不关他的事。他只要自己的父母,只要自己的老婆。
但现在出了这事,小冰肯定是不会原谅他的了,肯定是会离开他的了,现在就看小冰什么时候摊牌了。
小冰倒是稳得住,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照样跟他有说有笑,晚上也仍旧钻在他怀里睡觉,有时还来挑逗他的“县团”,但他好像已经被这事搞得阳萎了一样,挑逗半天也站不起来。他生怕小冰看出破绽,竭力想让“县团”抖擞起jīng神来,但就是不行,每次都得小冰用嘴才能勉qiáng把“县团”的积极xing调动起来。
他一厢qíng愿地想,说不定小冰以为他不知道维维的事,永远都不跟他摊牌,而他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去看维维,从各方面给维维应得的父爱,就这么当一辈子“地上老公,地下老爸”算了。
但是他的huáng梁美梦很快就破灭了,有天晚上,吃过晚饭,小冰问:“你 --- 已经见过你女儿了吧?”
他没想到小冰这么单刀直入,他满以为她会先搞几个模拟拷问题,或者来个拷前热身,从边缘问题入手的,哪知道她一上来就是一个核心问题。他一时语塞,好一会才说:“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不是 --- 我女儿 --- ”
小冰横他一眼:“我没想到你这么 --- 没良心 --- 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敢承认,她不是你的女儿是谁的女儿?”
“我怎么知道?也许蓝老师 --- ”
“我没想到你这么 --- 卑劣 --- 为了洗刷自己 --- 就不惜诬蔑 --- 自己爱过的人脚踏几只船 --- ”
“我没说我 ---- 爱过她 --- ”
“我没想到你这么 --- 下流 --- 不是自己爱的人 ---- 也跟她做 --- 那种事?”
他有点恼火:“你今天就是来开我批判会的?怎么我说什么你都有个帽子在等着我呢?”
“那你想怎么样?想我表扬你?歌颂你?”
“现在事qíng还没搞清楚,你怎么能 --- ”
“还要怎么搞清楚?你说还有哪点没搞清楚?你想怎么搞清楚?你说,你说了我去帮你搞清楚 --- ”
“这事对我来说也很突然,我也没想到 --- ”
“你以为一个‘没想到’就把问题解决了?你那时也是二十四、五的人了,难道不知道那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他那时真的没想过,那么短的时间,他哪里有时间想那么远?而且他那时以为那样一做,就把蓝老师做成他媳妇了,所以他做完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叫蓝老师嫁给他,他哪里知道那事可以就那么做做,做过就算的?
但他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是白说,说了小冰也不会相信他,相信了也不会原谅他。他jīng疲力尽地说:“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也没办法把过去一笔勾销,你 --- 看着办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