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想了想,就走到客厅去看电视,免得待会碰见老板尴尬。
BENNY看见她出来看电视,笑了笑说:“两个口水佬终于把口水讲gān了?”
她想声明自己不是口水佬,是老板抓着她讲,但她有点说不出口。她坐了一会,也没看懂电视上是在讲什么,一是她没心qíng,二来也因为讲的是粤语。
BENNY
似乎看得很投入,跟她出来之前一样,好像根本没把她当成一个有特殊关系的人。她尴尬地坐了一会,正在犹豫还要不要坐下去,老板出来了。
她看老板那样子,好像跟先前没有什么不同,照样嘻嘻笑着,走过来还对她挤了一下眼睛,好像他们之间有点什么小秘密一样。
老板看见她在看电视,就规劝说:“老婆,早点睡觉吧,‘不盐’明天起不来了。”
她刚才还怕自己态度qiáng硬,把老板得罪了,但现在看来好像老板并没生气,她真的搞糊涂了。
BENNY后来也没到她这边来,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早上那件事的气,或者他也是跟老板一样,不过是找个人HAPPY一下,如果她不愿意
HAPPY,那也没什么,大家还是好朋友。
第二天早上,老板还先于她起来了,跑过来敲她的门,叫她起chuáng。她连忙起了chuáng,漱洗了一下,把东西收拾收拾,就把东西提到客厅里去。客厅里睡的两个小伙子都被搞醒了,躺在chuáng垫上对她“
BYE-BYE”。她以为BENNY会出来跟她告别,但他没到客厅来。
老板帮她把箱子提到楼下去,她听见他在开TRUNK,她知道自己该走了,但她没最后见到BENNY,好像很不安心一样。她想了想,推开了
BENNY
的门,见他趴着睡在chuáng上。她本想跟她挥挥手,说个再见的,但他趴在那里,看不见她挥手。她犹豫了一会,还是跑进去,蹲在他chuáng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说:“
BENNY,我走了。”
他嗡声嗡气地答了一声:“嗯。”
“你----TAKECARE。”
“嗯。”
她想他是不是还没睡醒?那就让他睡吧。她正想走,听见他咕噜一句:“你不走不行吗?”
她觉得他说话的口气就像小孩子提无理的要求一样,知道自己提得不对,也知道自己提了没用,但就是想提一下,好像大人会因为心软就依从他们一样。她解释说:“票都买了
----”
“把票làng费了不行吗?”
“可是我妈妈病了----”
他没再说什么。她希望他能转过身,给她一个告别的拥抱或者亲吻什么的,但他一直趴在那里。她听见有人上楼来,肯定是老板,便匆匆忙忙在他背上亲了一下,说声:“我走了,再见
!”,就下楼去了。
海伦乘坐的飞机抵达北京机场的时候,正是一个中午,她还没出机场,就已经感觉到暑气bī人了。可能是因为人太多,挤来挤去,弄得她头昏脑胀,心想自己真的是变得崇洋媚外了,不然的话,怎么回到了祖国的怀抱,反而觉得这么不舒适呢?
咪咪最先看见了她,大声叫道:“妈妈,妈妈,咪咪在这里!”
她也看见了女儿,和抱着女儿的李兵。咪咪好像长高了,长瘦了,头发理得短短的,象个小男孩,她知道这是因为李兵不会给女儿扎辫子,她一走,李兵就带女儿到理发店去,给她理了个男孩头。
咪咪穿着一条huáng花的裙子,是她没见过的,她知道李兵的朋友送了咪咪不少衣服,特别是他那些女牌友,都说咪咪的妈妈不在家,老李一个男人,哪里知道给孩子买什么衣服?她的朋友也给咪咪买了很多东西,所以李兵经常对她chuī嘘,说他完全不用给孩子买衣服。
她从李兵手里接过女儿,也打量了李兵几眼。一年没见,好像变得更陌生了。李兵理了个很短的头发,胡子也刮了,人看上去年轻了一些,但滑稽了一些。李兵穿的
T
恤和长裤也是她没见过的,估计也是哪位女牌友送的,因为李兵自己是从来不买衣服的,没买过,也不会买。以前都是她买什么,他就穿什么,他从来不问她要新衣服,但她买了,他也当仁不让地穿。
李兵也在打量她,她穿的还是从国内带过去的衣服,因为坐飞机,她穿了条黑底白花的连衣裙,觉得比牛仔裤透气,也方便一些。那条裙子还是于真嫌短了给她的,她改造了一下,一直当条出客的裙子在穿。裙子布料有伸缩xing,所以有点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