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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兵打断她的财政报告,说:“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把钱搞丢呢?我已经换过好多次钱了,那几个美元贩子都认识我了。”
李兵很快就把钱换回来了,鼓鼓囊囊地塞在屁股后头的口袋里。海伦说:“你今天请客不用带这么多吧?放一些在家里吧。”
李兵拿出两千给她,剩下的又装回裤子口袋,说:“放家里不安全。你放心,我不会搞丢的。男人的腰包不鼓,gān什么都没jīng神。”
她qiáng行要回了两千,放在自己包里,剩下的李兵就不肯给她了。她想他除了今天请客,以后也要用钱,就没再勉qiáng,只再三jiāo待他把钱放好。
那顿饭自然是吃得她头晕,人又多,又闹杂,每次跟李兵出去吃饭差不多都是这样,不管是谁的生日,是谁的喜庆,真正的主角都是李兵跟他的酒友们。他们在那里斗酒、劝酒、闹酒,一搞就是好几个小时。在这种qíng况下,如果她催着要走,每个人都会认为她不近qíng理,况且今天还是为她接风。她只好耐着xing子坐在那里,听别人唱卡拉
OK,看咪咪跟几个小朋友玩。
最后咪咪困得睡着了,她自己也瞌睡得要命,又想到明天还得坐长途汽车赶路,就顾不上什么接风不接风,人qíng不人qíng,bī着李兵下了桌子。
一家三口打的回家,李兵一上车就躺在座位上睡了,她只好抱着女儿坐前面。到了家门口,李兵勉qiáng下了车,上楼的时候直往栏杆外扑。她只好让咪咪自己上楼,她生拉硬拽地把他弄进家门,在地上铺了个席子,让他睡那里,咪咪又乖觉地拿了个脸盆放在爸爸旁边。
第二天,她催着李兵起chuáng,好坐车到龙溪去,李兵磨磨蹭蹭地起了chuáng,漱洗了一下,找了条gān净裤子来换,把昨天那条裤子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今天穿的裤子口袋里去。她见他每个口袋都是装得鼓鼓囊囊的,以为是昨天刚换的那些钱,正想劝他把钱放好,就听李兵大惊失色地叫道:“我的钱没了
!”
她也大惊失色:“什么钱?”
“昨天那些钱,我放在屁股后头的口袋里的,现在没有了,肯定是掉在出租车里了。”
她生气地问:“你把你那里的四千多都搞丢了?”
李兵面有难色,海伦追问了半天,他才嗫嗫地说:“不光是我这里的四千,还有----我后来从你包里把我给你的那两千----又拿出来了
----”
李兵一声不吭,由着海伦训。她让他再在衣服裤子口袋里找一找,他又翻了一通,她也翻了一通,哪里有钱的影子?六千多块钱,就这么一下子没了,她真的恨不得抽他一顿耳光。
可惜她不记得那辆出租车的号码,也没要收据,找那个司机是没有可能的了,她也不指望那个司机是活雷锋,会把钱jiāo上去。她甚至不完全相信那钱是丢在车上的,一大叠钱,就算从屁股后头口袋里掉出来,总会剩个一两张在口袋里吧?就那么gān净、彻底、全部地掉在车里了?会不会是李兵拿去付了他的赌债或者藏起来给李虹的?
她想,现在生气也没什么用了,还是抓紧时间去找李虹吧,找到李虹,给孩子办好了护照,再来算总账。于是一家三口匆匆赶到长途车站去坐到龙溪的车。李兵大概是因为刚犯了一个大错,想立功赎罪,一直帮着抱小孩,提东西,特别殷勤。
颠簸了几个小时,终于到了龙溪,家里只有李兵的妈妈和那个因女儿“走丢”而变得有点痴呆的弟媳在家,没看见李虹。海伦不懂李兵的家乡话,急忙叫李兵问他妈妈,看李虹来过没有。李兵跟妈妈叽哩咕噜地讲了一阵,翻译给海伦听,说李虹前几天来了的,想把儿子托付给李兵的妈妈带,但李兵的妈妈已经带着好几个小孩了,忙不过来,就没答应。
海伦急了,忙问:“那你妈知道不知道李虹到哪里去了呢?是回Y市去了,还是去广州那边了?”
李兵不快地说:“你回家来了,连‘妈’都不叫一声,说话也是‘你妈’‘你妈’的,哪象李家的媳妇?”
她赶快抱歉,改口说:“你帮忙问问妈,看她知道不知道李虹到哪里去了。”
李兵又跟妈妈叽哩咕噜了一通,说:“可能是回她娘家去了,因为她带着孩子去广州是打不了工的。我妈也不知道,只是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