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看得一愣,不知道刚才在外面发生了什么,怎么LILY一下就进展到可以撒娇打BENNY手臂的地步了。她知道LILY是比较开放的,但她看见BENNY似乎没什么不适,反而有点炫耀的样子。她发现自己心里又是一阵难受,这好像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那天餐馆的人都留LILY吃午饭,说刚才吃的都是糊弄美国人的东西,不算不算,待会吃点我们正宗的中国餐。LILY也不客套,就留下来吃午饭。照例是BENNY做饭,他做了一个清蒸龙利鱼,一个蚝油芥兰,还有一个红烧jī翅。
海伦很喜欢吃这几个菜,特别是清蒸龙利,没刺,ròu又嫩,不知道BENNY做的什么SAUCE,浇在鱼上面,又香又甜,连那些切得细细的葱丝她都很喜欢吃。芥兰不是芥兰花,而是很嫩的芥兰菜,用热水烫过,扮上蚝油,很“伤心”,很可口。红烧jī翅已经是餐馆的“老三篇”了,但海伦仍然很喜欢吃。
LILY吃得赞不绝口,直夸BENNY手艺好,说谁要是做了BENNY的老婆那就享福了。老板“切”地一笑:“你以为那个傻呼呼的在家里也做饭?他在家从来不做饭的,他是最小的嘛,从来都是他的老妈和姐姐做给他吃的。”
LILY很感兴趣地问BENNY:“你家里人都在这里?”
老板代答:“都在‘柳椰’(纽约)。”
LILY又问BENNY:“那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打工?”
BENNY咕噜说:“‘柳椰’是我的伤心之地嘛---”
LILY还想问什么,老板突然问:“阿姨想不想到‘柳椰’去玩?”
海伦还没去过,想等女儿来了一起去。老板不等她答话,又说:“我过几天要到‘柳椰’去跟我那个傻呼呼的老婆办离婚,阿姨你跟我一起去,帮我当翻译。”
她见老板是有求于她,不好推脱,就说:“如果是开车去我就去给你当翻译,如果是坐飞机就算了。”
老板说:“‘当盐’是开车去,那里会打飞机去?我们一路开过去,路上可以到华盛顿去玩---。我在‘柳椰’住了十几年,熟得很,可以带你去很多地方玩---”
海伦对玩倒不是很感兴趣,但她想到老板需要她去做翻译,办他离婚的事,她还是愿意帮这个忙的,于是点头答应了。
BENNY问:“你真的要跟那个傻呼呼的去‘柳椰’?”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的眼神很怪,好像在瞪她一样。她没答话,他又说:“你不怕他在路上----把你卖了?”
她笑了一下:“卖给谁?一把年纪了,卖不出去了。”
LILY开玩笑说:“谁说的?他可以把你卖去跳脱衣舞。”
海伦也开玩笑说:“卖去跳脱衣舞?只怕衣服一脱,看客都吓跑了---”
阿GAM、阿SAM和老板都嚷嚷:“阿姨,你现在就跳一下,看我们跑不跑。”
几个人哈哈大笑,海伦看了BENNY一眼,发现他又在瞪她。
(明天本餐馆照常开门营业,特此通知)
吃过午饭,LILY玩了一会,就说要回去了。海伦见餐馆是没什么好玩的,也不qiáng留,只问LILY想不想带点东西回去当晚餐。LILY说刚才那个炸大虾很好吃,想ORDER一个。海伦正要去冰箱上层拿那种裹了面粉的大虾,BENNY已经眼疾手快地拿了几个,放进油锅里了。
海伦站在那里,看他jīng心地翻动炸在油锅里的大虾,好像生怕炸糊掉了一样。他那份细心,用在她身上时,她感到那样熨贴,好像心里那些小摺子都给熨平了一样。现在他把这份细心用在LILY身上,就有点象是一个滚烫的熨斗猛地碰在她心上,有种刺痛的感觉。
过了一会,他把炸好的大虾拿出来,沥gān了油,用白色饭盒装好了,还放了两个专门跟大虾的SAUCE在里面,然后打好了包,提出来给她。她觉得他这样做有点yù盖弥彰,他gān嘛不自己给LILY呢?还要先给她,搞得象出ORDER一样。
她把LILY送出餐馆,开玩笑一样地问:“怎么样?看中了谁没有?”
LILY笑着说:“都不错,几个人都不太象土著广东人,不是那种皮肤黝黑、嘴巴突出、鼻子塌陷的马来种。BENNY说他姓曾,是曾子的后代,可能是很早以前,祖先从北方逃难到广东去的。”
“都不错,总不能都泡了吧?”海伦自己也好笑,在餐馆gān了这一段时间的收获之一,就是满口“餐馆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