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次要把薛印的处境跟阚飞说出口,却被急躁的阚飞三次给堵住口,他这面张嘴一提薛印,阚飞那面就跟他jī头白脸说什么哥们没的处了云云的。
就谈风月,喝大酒。
伍立伟不知道那晚阚飞是真喝多了还是假喝多了,反正他把薛印的事儿跟他说了一遍。
以伍立伟对阚飞的了解,他绝对相信阚飞那晚没有喝多,那么,他俩没有和好,这就说明了一些问题。
都是成年人,自己的爱qíng自己掌控,他们这些局外人最好少在那瞎指挥,伍立伟相信阚飞与薛印能处理好他们之间的关系。
而伍立伟真的不知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的时候,那晚阚飞真他妈的喝大了,他苦口婆心说的那些话第二天全在阚飞那“掐片”了。
“林哥,你送薛印回去吧,我那还有事。”掐灭了烟头,伍立伟探头冲车里的林海东随后说了一句,完后转身就上了他自己的车。
林海东收回注视伍立伟背影的目光转到后排靠着闭目养神的薛印脸上,他的脸色灰白,一看就知道这人昨晚熬夜了,头发乱糟糟的,衣衫瞧着也不gān净,最为过火的是薛印竟然光着脚丫子。
······他真是能耐了,光脚的不怕他万力文穿鞋的?
不穿鞋都把人给揍医院去了!
迷迷糊糊中薛印睡了过去,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他的小时候,梦见了他的母亲······
“妈,别看了,我们回家吧。”
“你把他就快回来了,打电话了,就今天,一定是今天就回来,小印,快来,陪着妈妈在这等你爸啊······”
“妈,爸他刚打了电话,说轮船晚点了,今天不回来了,要咱们先回去呢。”
“不可能!不可能的!明明说好了的啊,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小印你乖啊,跟妈妈在这里等你爸爸回来啊。”
那一年,薛印已经十七岁了,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沙岗子镇上有个疯婆娘,未婚先孕被人搞大了肚子生个野种没人要。气死了老父亲,气死了老母亲,最后自己也疯了。
从出生起,薛印就从未见过他的亲生父亲,还小的时候他不懂,慢慢的大了才知道,他妈妈jīng神失常,所以才会在他生下来九个月的时候把他给掉进了汤锅里,烫坏了整个背部的肌肤。
五岁的时候老爷走了,十三岁的时候姥姥也走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薛印辍学在家,薛母发病的时候会脱光衣服乱跑出去,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牛在村子里横冲直撞。
邻里邻居的明面上对他们母子俩哀婉叹息,背地里戳着他们母子俩的脊梁骨指指点点,这一切全在看在小小的薛印眼里头,他发誓,将来一定带着他妈妈离开这个破地方。
薛印的母亲是个知识分子,上学那会儿是乡里的骄傲,都说是这穷乡僻壤能飞出去的一只“金凤凰”。
可谁成想这么个聪慧美丽的女孩被个薄qíng寡义的男人给祸害了。薛印的父亲与母亲在大学里认识并且相爱,俩个人可谓是郎才女貌,都是学校的尖子生。
只可惜,出国jiāo换的名额只有一个,而且就在薛印的母亲跟父亲之间二选一,论起优势,薛印母亲出国的机会更大一些。
可这女人被爱qíng冲昏了头,心甘qíng愿的把名额让给了薛印的父亲。男人走了,女人整日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等啊等的就等到了孩子出世,等啊等的就等到了男人回国,等啊等啊就等到了男人娶了军区司令女儿的喜讯,等啊等就疯了自己,从此再也不肯活过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chūn暖花开,万物复苏,那么美好的一天却被薛印撞见了天底下最龌龊的一幕,平日里对他们母子俩最照顾的大叔对他们原来也是有企图的。
他搬起一块石头冲进去,狠狠地砸在了那个骑在他妈妈身上为非作歹的男人身上。
那一刻薛母仿佛一下子清醒过来,是她先反应过来拉着自己的儿子逃跑的。逃出了那个村子,跑出了镇子,流làng到了大城市。
几个月后,每天打工回到家里的薛印突然发现被他用绳带绑在家里的薛母似乎胖的已经不像样子了,这才后知后觉了什么。
果然,被qiángbào后的薛母有了身孕,而且已经无法做人流了,薛印愁的嘴上在瞬间就转圈起了水泡。那之后他更加起早贪黑的去打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