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是看不得人十全十美的,总归得给你按个什么怪异的毛病。
08 狡黠
黑森林虽然嘴上没明着跟薛里来承认这事儿是他教唆阚星辰去做的,但他的态度以及行动足以说明一切。
薛里来卧chuáng一周才能下地,这期间都是黑森林不假他人之手的亲自照料薛里来,每当俩人的目光碰对上时,黑森林的眼底的焦虑与悔恨都快喷发而出,几次差点给薛里来跪下忏悔,最后都是薛里来先避开他的眼神洋装闭眼休息。
对于薛里来说,他的人生其实挺累的!
弟弟不似弟弟!
哥们不似哥们!
阚星辰就不用说了,他与黑森林母子多少年的感qíng了,哪能因为一些jī毛蒜皮的小事说恩断义绝就恩断义绝的,完后他自己心里生闷气。
薛里来起身去厕所,扶着门框走出卧房的时候一抬头,一眼就瞧见了厨房里忙碌的俩个身影。
或许是因为这次事件让阚星辰平易近人不少,他没有像之前那样针对黑森林,还乖乖跟他身后学做饭,给黑森林打下手,他想给哥哥做饭吃来将功补过。
“哥—哥—”阚星辰小心翼翼的唤着薛里来,连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下,生怕哪一句说错了会惹薛里来不高兴。
薛里来的脸色很苍白,这阵子他的气色一直都不怎么好,心里面装着的事儿太多,让他压抑。
gān涸的唇扯出一抹苦涩的笑,而后转脸朝着卫生间去了。
晚上黑森林给薛里来的身上换药膏,那瘀伤横七八竖的列了他一脊背,大腿、小腿肚子上也都青一块紫一块的,真不知道阚星辰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揍薛里来。
薛里来luǒ着身体趴在褥子上,把脸压在右手握起的拳头上,疼与不疼他都不吭声,闷着头受着,眉心之间皱起一个立体的“川字”。
黑森林的手落在薛里来青肿的脊背上开始变的有些不老实,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按着薛里来腰眼上的那一处瘀伤,摸着摸着那手就没了分寸……
“往哪摸呢你?”薛里来埋首在褥子里没有抬脸,闷着声音呵斥手脚不规矩的黑森林,他对这人无爱也恨不起来,就是磨难的他心力憔悴的。
那感觉就像自己的孩子点着了房屋,烧光了一切。
可你又能把他怎么样?
“……疼吗?”黑森林的手不动了,老半天才憋出这俩个字儿,说话的音儿沙哑的跟被砂纸打磨过似的糙。
“废屁!”薛里来呲牙,依旧是没有从褥子里把脸抬起来。
“你生龙活虎起来我才习惯,哈哈……”
“没事找骂型的。”
“打是亲骂是爱嘿嘿嘿…”
“赶紧的,别磨磨蹭蹭的,抹完了药我好休息,累。”
黑森林不在调侃薛里来,赶紧快手立脚的给薛里来擦完了药然后出去了,他临回楼上时还特意往阚星辰的房间瞧了一眼,心里头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郁结。
这事儿之后阚星辰被薛里来qiáng制xing的分开来,不在允许阚星辰跟他同住一屋同睡一chuáng,阚星辰想要拒绝,可他再看看被自己重伤害之后的大哥就再也找不到什么推辞的理由了。
黑森林一走,阚星辰就推门从他的新卧房里走出来,他拎着他的枕头无声无息的就推门进了薛里来的卧房。
不敢喘气儿,不敢弄出声音,阚星辰悄悄张望了俩眼chuáng上的薛里来后,偷偷蜷缩在薛里来的chuáng下垫子上躺下,像一条大型犬,美美的闭上了眼睛。
薛里来清早醒来下chuáng,好悬没踩到了睡在他chuáng下的阚星辰,瞧着二弟脸上那一层茸茸的被光束晃得透明的汗毛,薛里来心里说不出滋味的难受。
狠心咬了咬牙错开了阚星辰出去了。
第二晚、第三晚、第四晚亦是如此,阚星辰黑亮的眼眸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他夹着被子蜷缩在薛里来的chuáng下感到伤心难过还有一丝痛恨。
大哥是不是讨厌他了?
已经这么多天了,还是对他不理不睬……
阚星辰无声无息的从地上坐起来,借着chuáng头那一盏幽昧的灯束细细打量着薛里来的睡颜。
想念大哥的怀抱……
阚星辰的眼底结出冰碴,他天生就生了一张yīn郁的脸,冷森森的在午夜里看起来像一只鬼魅。
他点起脚尖走出了薛里来的卧房,然后去到浴室里把自己淋湿,打开阳台的窗子chuī了半个钟头的冷风,又去到餐厅打开冰箱的柜门把头伸进去冻,之后在去阳台chuī半宿的风,如此反复。天光大亮之时,他哆哆嗦嗦的回到薛里来的卧房,迷迷糊糊着睡过去,最后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