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地呗,地上灰多也不怨我。”刘楠用手绢捂着口鼻,也抱怨说,“季天翼都替咱们去打水去了,我就说等水回来在地上洒点再扫,你偏说那就得和泥,现在倒是不和泥了,咱们俩成吸尘器了。”
“两位大姐,你们也不是头一次值日好不好,洒水扫地,谁听说过扫地洒水的?”林旭的心在乍然听到季天翼名字的瞬间,加速跳动,眼神又不自觉的往他的坐位上看过去,脸也不受控制的热起来,为了掩饰,她赶紧cha了一句。
“水来了!”几乎是回应她的话,季天翼提着硕大的红色塑料桶出现在班级门口,面对漫天的浮灰也是大大皱眉。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夹克衫,里面是同色的长袖T恤,灰白色的牛仔裤把他的腿衬得越发的修长,放下水桶,他就直接叫林旭,“林旭,你快出来吧,别帮他们吸灰了,这教室就jiāo给他们随便折腾吧。”
“我们这是劳动,劳动是最光荣的,什么叫折腾?”田欣嘴巴不让人,一边把林旭推出去,让她等会再进来,一边把桶里的水倒出一些在盆里,满教室的洒起来。
明明只隔了不到二十四小时,然而又一次和季天翼面对面站着,林旭却觉得他们好像很久没见了,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只是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今天你来得真早。”林旭想来想去,觉得自己找到了合适的话题,结果季天翼却不客气的笑出声来,她有些懊恼,仰头去看他的脸,才发现他已经站开几步,背靠着走廊的窗户,姿势有些懒散,嘴角犹带笑意,但是目光灼灼,落在她的身上、脸上。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嗔怪的说,“有什么好笑的?”
“嗯,没什么好笑,就是高兴想笑。”走廊里空dàngdàng的,别的班级也只有值日生偶尔出入,季天翼状若漫不经心的说,“今天醒得特别早,说来也奇怪,怎么也睡不着了,在家呆着也没事gān,想想不如早点来上学,也省得被四大名捕抓住罚站。”
“你小声点,”四大名捕四个字一出口,林旭立刻左右看了又看,然后忍不住提醒季天翼,“这是走廊,什么都敢说。”
“这绰号也不是我起的,据说由来已久,别人能说,我怎么不能说?”季天翼露出很无辜的神qíng,“对了,你怎么也来这么早,我记得你以前总踩铃和老师一起来。”
“那我不能偶尔勤快一次吗?”林旭从来没在季天翼脸上看到过这种类似小白兔的神qíng,觉得很新奇。
“能,不过晚来也没事,罚站也挺好的,”季天翼看林旭要撅嘴,补充说,“不过你最好提前知会我一声。”
“为什么?”林旭问他,迟到是偶然发生的,怎么能预期,还能提前知会别人?
只是,她的疑问还没得到解答,季天翼却忽然动了,向着她的方向直直的走过来,林旭只觉得心跳随着他的靠近加速,再加速,然后在几乎触碰到彼此的时候,嘎然而止。
“我好陪你呀。”他笑得狡黠,脚步不停,与她擦身而过。
这一天,林旭嘴角时时的上扬成三十度的弧度,无人可以窥见的心底绽开了一朵最美丽的花,那花的芬芳和美丽隐秘得无法与任何人分享,但是却让人无法忽略她的存在。
“你早晨来的路上是不是捡到钱了?”终于,午后的第二节课上,庞晗把书立在眼前,整个人趴在桌上借以挡住老师的视线,悄悄问林旭。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林旭正心不在焉的在历史练习册上写着答案,她今天忙极了,无论什么课上,总忍不住想回头看一眼季天翼在做什么。她坐在第三排而季天翼坐在倒数第二排,尽管中间隔着那么多的人那么多双眼睛,她也总能寻到几乎,装得若无其事的猛然回一次头,每次都想着,就这一眼就好,看看他在做什么,是不是认真的听老师讲课,一眼就好。可是一眼怎么能够呢?她觉得大多数时候,季天翼也是在看她的,因为他们的目光总能在她回头的那一秒钟碰在一处,只是没有书上描绘的那种惊心动魄的视线jiāo流,他们就只是单纯的看着彼此,瞬间又各自移开视线。
而少数的几次,季天翼在很认真的低头写着什么,额头微微的前倾,让他整个脸上的线条变得更加柔和,斑驳的光线透过窗帘星星点点的落在他的发丝和前额上,那种恬静的感觉,让林旭觉得自己的语言无比贫乏,居然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描述这一刻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