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眼盛着盈盈秋波,只一个顾盼,又趴了下去,双臂jiāo叠在柔软的chuáng上,下巴也磕在手臂上:“你怎么看出来我说的是假的?”
“表qíng太大,演技浮夸,台词不够缜密。”
杜沅回想起自己的发挥,不由得赞同季岩说的话。
她说事qíng的经过时,细节讲得太清楚,也太有画面感,条理也清楚,反而bào露出这是假的了。主要是这个桥段是她在听到季岩的声音时临时想的,没有太多的时间让她完善细节,被季岩发现是很正常的事qíng。
杜沅眨了眨眼,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回想起刚刚季岩的表演,她越发觉得,自己真心还没修炼到家,甚至是有点儿出戏的。但很快地,她又纠结在了另外一件事上:“如果,今晚我说的事,不是表演是真的呢?”
“呵,”季岩冷笑了声,“如果是真的,你会告诉我吗?今天的事,周璇不和我讲,你准备什么时候说?”
事实上,杜沅也不可能杀人。接受过现代的教育,又从未有过前科,要收割一个人的生命,对任何一个正常人而言都是很难办到的事,首先自己心里那关就过不去。
杜沅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自动忽略后面那句话,脸埋在了chuáng单里:“假设,假设!”
季岩眼睑半垂,这根本想都不用想。毫无疑问的是,如果是真的,他的第一选择是帮她清理痕迹,再做好第二手准备。如果事qíng不bào露还好,要是bào露了,他就替她顶罪。
但。
这些并没有让她知道的必要。
他淡声道:“假设就是不存在,不存在的事qíng,所有能说得出来的选择,等事到临头时,都是另外一番模样。”
杜沅点了点头,心有戚戚然。她突然想到了林岳进门前,吕杨说的那句话:“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现在,我站在你们这边。”
这是完全出乎杜沅意料的事qíng。
“是的,”杜沅肯定季岩说的话,“事qíng的发生,就像是多诺米骨牌一样。一件事发生,就能引出一连串的事qíng。”
季岩像是翻煎饼一样,把杜沅翻了个面儿,继续给她涂药膏。只是入目所见的风景,让他呼吸急促了些,体内的血流加速下涌。他深吸了一口气:“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沅就从见到林岳开始,把事qíng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讲到她见到吕杨和叶萋萋,察觉到不对所以和他们走进对面的茶楼时,季岩的神色蓦地变得冷凝:“你就这么进去了?”
杜沅见季岩有些生气,当即坐起身道:“这怎么可能?”
季岩推了她一把,她又躺了回去,享受着药膏涂在身上清凉的感觉,眼睛已经有些发胀。她闭着眼道:“我会应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她的声音很冷静:“首先,今天晚上的事qíng,让我确定林岳对我有企图,吕杨是他的帮手。林岳先对我动手动脚,他们认为,如果我够识趣,那接下来的步骤可以省略,直接在饭局后开房。但我并没有,当时我比较冲动,借由舞剑故意吓林岳出气,这时我已经得罪林岳。但我看林岳色心不改,又曾眼神示意吕杨,吕杨又和叶萋萋有眼神儿互动,这时我有两种猜测,一种是他们三个人饭后回去娱乐一番,一种是他们会想办法让我成为被林岳娱乐的人。”
季岩默了默,手指上的动作未停,了然地开口:“在这种qíng况下,林岳和吕杨已经盯上你,你已经得罪林岳,他们今天得不了手,以后肯定会有后招。尽管你已经知道吕杨的真面目,也防不胜防。”
季岩说得简单,他和杜沅的思路是一样的。
今天的事qíng发生后,杜沅面对的qíng况是:她已经得罪林岳,且不可能让林岳得手。林岳被她挑衅了,在她这里失利,势必想找回场子,针对她肯定会有后续动作。吕杨和她在一个剧组,即使她防着吕杨,吕杨还可以买通工作人员做一些手脚,直接引开她身边的人,让她喝下下了药的水等等。
她有两个选择,拒绝吕杨和不拒绝吕杨。一是拒绝吕杨,明面上吕杨和叶萋萋都表现得很关系她,她拒绝了,势必打糙惊蛇。吕杨在圈内的地位和名气优于她,她不可能把吕杨踢出剧组,后续她也很难预测吕杨会怎么对付自己,自然就也容易中招。
“基于这种种猜测,在剑舞结束后,我先做了一番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