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逍遥山的弟子们齐齐惊呼,朝着兰沉奔去。李檀弓跑得比他们还要快,他吓坏了,一个劲儿念叨不好不好一时qíng急胡说八道,竞然把他害死了!
他扑到跟前,只见兰沉口鼻溢血,正要去掐人中,结果被别的弟子一把推开,“你做什么”?
李檀弓说:“救他啊!”
“你滚!”其余人怒吼。
李檀弓急道:“我滚可以,但是他好像还有出气儿!”
“还有气儿?”长孙破眼皮一翻,竟又要出手,“那就打得他没气!”
混乱中,突然有个清越的声音喊道:“长孙兄,掌下留人!”
山林小径中大踏步走来一个中年人,青色衣袍,面容清秀白净,远远地便拱手作揖,到了跟前,他更是一揖到底,说:“小辈们不知深浅,冲撞了长孙兄,还请长孙兄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
说罢,他又对逍遥山弟子们喝骂道:“没长进的东西们,还不快收了你们的兵器,向前辈赔礼!”
弟子们面面相觑,愤愤地叫道:“师叔!这老魔头……”
“不许废话!”中年人断喝。
迫于他的威严,弟子们心不甘qíng不愿地朝长孙破躬了躬身,个个几乎把牙都咬碎了。
长孙破歪着头说:“哦,我想起你来了,你是阳明的师弟,当年你还是个不足二十岁的少年。”
中年人笑道:“正是,我叫阳殊,原来长孙兄还记得我。”
长孙破森然地说:“记得又如何?你假惺惺地客气一番,难道还指望着我不杀你么?逍遥山害死我的女儿,你们人人都该死。”
阳殊说:“不敢不敢,我只是受掌门师兄之托,邀请长孙兄上山一聚。纵然人人都该死,但师兄他老人家希望死前与老朋友叙叙旧,也是qíng理之中。”
李檀弓逮到了机会,跑到长孙破身后低声劝:“师父,你看这阳明真人好歹也是武林名宿,一呼万应,可待您还是这么客客气气的,说明他怕您啊,就算他不怕,那也是不敢惹您啊。您就领了他的qíng吧,别传了出去,江湖上说咱们没气度。”
长孙破怒道:“他杀了我的女儿,我还要和他讲什么气度?!”
阳殊淡淡一笑,说:“长孙兄痛失亲人,难免伤心。若凶手真是逍遥山的弟子,我阳殊必将其手刃,并自断一臂,女子向长孙兄赔罪。”
这个誓发得可真重,他也是练剑之人,没了一只手臂,就等于废了大半的武功。长孙破重重一哼,没有再说话。
阳殊指示弟子们背起不省人事的兰沉,还有另外几个受了伤的弟子,拱手说:“长孙兄,我先领着这几个逆徒回无极宫受罚,就让兰心带四位上山吧。”
兰心惊问:“我?”
阳殊担心弟子们的伤势,不容她反对,已经带着十多人疾步离开。
兰心又恼怒又尴尬,跺了跺脚,竟然也甩手走了。
满鱼儿说:“檀弓哥哥,那个皮厚的姑娘跑了。”
李檀弓笑着说:“她一会儿准回来鱼儿、阿九、师父,咱都累了饿了吃点儿gān粮歇歇再走吧。”
正当他们吃东西的时候,兰心果然回来了。李檀弓笑嘻嘻地说:“好姑娘,快带路吧,可千万别把我们带沟里去。”
兰心皱着一双秀眉,满脸不乐意地说:“逍遥山布了阵法,你们得跟紧了,一旦走错了路便进不去,出不来了。
逍遥山山不高,林却很密,光是千年古柏就有上万棵。兰心带着他们在树荫中穿梭,足足走了两个多时辰,这才看见山顶的无极宫,可拐了几个弯后,又看不到了。
李檀弓悄悄地对兰心说:“你可别带着我们绕路,他是真的会杀人。”
兰心说:“我没有绕,就是这么个走法,快到了。”
一炷香工夫后,树林掩映中露出了无极宫的一角屋檐。无极宫原本是个小小的道观,经过三代人的经营,已经是规模宏大,占地千亩。
自从长孙破找到紫玉大法后诈死闭关,阳明真人单独作为武林白道的首领已有十年,这十年来他公正端方,执法严明,武林人人称道。如今长孙破口口声声说他杀了自己的女儿,并且寻仇过来,逍遥山分外莫名其妙。
事出突然,消息又不知给谁封锁了。一直到长孙破大摇大摆地闯进了地盘,众人才知道。给武林白道三大盟送信的信使还在路上,帮手是来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