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裳看出他的为难,替他接下后面的话。“是你的前女友吧?”
今天的风好像格外的大,能把人瞬间chuī成风gān的化石。
沐沐感觉自己已经变成化石了,面部表qíng完全僵硬得变换不了。
“咳!”卓超然尴尬地清清嗓子,“嗯,事实上,她和我弟弟的关系更近一些。”
这种模棱两可的解释非常有效,小裳的脸上的紧张散去了一些,但多了几分疑虑。“你弟弟?他们?”
“这两年……超越一直在找她。”
他一直在找她?!那意味这什么?!
沐沐顿时有种被利剑刺穿胸口的痛楚,她极力表现出平静,脸色却难掩惨白。
大巴车终于笨拙地绕开了前面的障碍物,继续前行,车窗里露出申亦天挥动的手臂,像是一种祝愿。沐沐却视若无睹,脑子里嗡嗡回dàng的都是卓超然的那句话——超越一直在找她。
她甚至有种qiáng烈的冲动,想马上坐车回S市,去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找她。
……
“他真的找过我吗?”
这句话是沐沐在卓超然送小裳回到住处,又送她回察雅的路上,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才问出的话。
“你说呢?”
她不知道,这两年她也曾无数次地猜测过,他会不会找她?
答案是不会。
那样的诀别,他不该对她再有一丝一毫的眷恋。
或许,他对她只是惦记,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帮我告诉他,我,过的很好……”她说。
“他没找过你,从来没找过。”卓超然的眼光落在她的脸上,异常锐利。“我是怕小裳误会,才故意那么说。”
“哦,我想也是。”qiáng烈的失望让她的声音已低得微乎其微。
“自从你走之后,他从来没提过你,好像他从来没认识过你。”
“……”沐沐没有回答,闭上眼睛,靠在身后的座椅上。
她以为自己已经很坚qiáng,已经可以平静安详的过日子,然而,卓超然的出现让她所有伪装的平静天塌地陷。
明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明明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如今亲耳听见,痛竟然撕心裂肺不减当年。
“既然爱他,放不下他,为什么要离开?”他问。
她默默摇头,流泪。
她不想告诉他,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他们兄弟可以和睦相处。
如今看来,她的选择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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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沫沫趴在被子里便开始咳嗽,越咳越烈。
她想喝药,却发现炉子已经把水都烤gān了,一滴不剩。
而黑夜,好像漫长的永无止境。后来,她开始批改作业,再后来,作业都批改完了,她开始写教案,这一写,就是一夜,直到天亮,她才浅浅睡下。
察雅的清晨很宁静,因为是周末,报时的闹钟没有按时响起。从窗fèng里挤入的寒风却将沐沐chuī醒,她瑟缩着打了个寒颤,从chuáng上坐起来,掩口剧烈地咳嗽。
听见似有若无的敲门声,她披上厚重的棉衣,走到门前,将门拉开了一条fèng隙。空旷的院子里,卓超然披着晨光的人影站在门外。
她赶紧打开门,让他进门。“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过的好不好。”他说着,打量着她的房间。
寒冷的冬天刚刚过去,因为深处高原,所以初chūn并不暖和,沐沐仍然靠暖炉来维持温度,墙是灰色的,有着细细裂裂的碎纹,风大的时候透过过来,会发出咝咝的声音。
她坐在炉子边,续了柴,挑着火,火星在炉子里噼噼啪啪地烧起来。
屋子渐渐的暖和了,卓超然火炉的另一边坐下。“这两年,你都生活在这里?”
“嗯,我很喜欢这里。”
在这片gān净的土地上,她才觉得自己的人生还很长,不能被过去羁绊住前进的脚步。
卓超然犹豫了一下,“我下周和小裳订婚,希望你能来参加我们的订婚礼?”
“订婚?你们在什么地方办订婚礼?S市?”
“不,我这面的事qíng太多,走不开,就在部队办。”
“那,他回来吗?”她伸手去拿杯子和火炉上的水壶,想要借着倒水,避开卓超然凌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