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íng况不太乐观。我刚请了积水潭的几个专家过来,正在给他做检查。”
郑伟垂下脸,她看不见他的表qíng,只觉得落在他脸上的树影,晃动着斑驳的yīn影。
“他想见见你。 ”叶正宸说。
他撑在石沿的手,握成了拳头。“他,有生命危险吗?”
“这个目前还确定不了。不过,我建议你……尽快做决定!”
简葇默默坐在他身边,抚平他紧绷的手指。
直到今天,她还是无法原谅林近,但林近终究是郑伟的亲生父亲,他们的血管里流着相同的血液,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你去吧,我也要回剧组了。”
郑伟抬头看看她,又低头对着电话说,“你告诉他,我现在就过去。”
……
他收了线,走向他的车。
车门刚刚打开,一个记者突然对着他们猛拍照片。
拍完了照片,记者又拿着录音笔拦住他们,不停地追问:“简小姐,这位先生就是你前几天在微博上公开的男朋友吧,你们来民政局大厅是不是要登记结婚?你们领到证了吗?”
简葇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发的那条微博又惹麻烦了。
她倒不在乎结婚的消息被曝光,只是,这个记者出现的太不是时候。
郑伟绕开记者,正要上车,记者竟然死皮赖脸缠住他,让他做个自我介绍,还问可以不可以拍一张他们的合影。
看出郑伟的脸色越来越差,她赶紧推了推他,“你先走吧,这里jiāo给我处理吧。”
“你可以吗?”
她笑着说:“你放心吧,这是我的qiáng项,我太知道怎么对付他们了。”
“好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郑伟开车离开了,临走前,他看了一眼那个记者,眼神是赤~luǒluǒ的厌烦。
其实,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时刻提防着闪光灯的生活,也让简葇对记者这个职业有了重新的认识。
这些一味地挖新闻曝真相的记者,总是顶着一副尊重事实的嘴脸,口口声声的“知qíng权”,事实上,他们的文字往往比警察的子弹更具杀伤力,轻而易举就能毁灭了别人的一生。
或许,他们没有错,这就是这个职业的生存规则,就像演员时时刻刻都在演戏一样,无所谓是非对错。
然而,在很多时候,人与人都给彼此留一份余地,给对方多一分的善意,悲剧或许就不会发生,结局也会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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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走越荒凉的路上,郑伟的车越开越快,迈速表甚至超过了一百八十。他还在不停地踩着油门,怕车速稍微慢一点,他就再没机会看见林近。
飞速掠过的景物,就像他的记忆,一幕一幕地从他的脑海中闪过。
他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七年前,他第一次见到林近。那天,林近开车从他的别墅门前经过,看见他站在门口,停下车,摇下车窗,微笑着跟他打招呼,“你好,我刚刚搬来,就住在前面那栋。”
那时的林近优雅从容中,还有着一种让人信赖的亲切感。
……
郑伟也想起五年前,一审判决之后,林近被押送上了警车的场景。那时,他就站在警车旁边,林近一直盯着他看,押送的警车已经开远了,他还趴在车窗上努力地看着,他的眼睛里再没了自信和从容,只剩下离别的悲伤,还有一个父亲对儿子最割舍不下的惦念。
原本平静的心,因为那种眼神而翻江倒海。
……
再后来,郑伟决定了要帮林近上诉,林近的律师却告诉他:“林先生说,他决定不上诉了,这样的结局对每个人都好。他死了,有人开心,有人放心,也有人安心……”
他说:“麻烦你帮我转告他,他如果死了,也会有人伤心。”
第二天,律师告诉他,林近同意上诉了。
律师给他送来了一审之前就准备好的资料,资料上详细叙述了被害人意外死亡的全部过程。
原来,那天林近带了两个经常帮他处理一些麻烦事qíng的男人去简墨的家,他并没有想过要害人,否则,他又怎么会自己去。
他只想知道简墨为什么要跟踪他,又到底查到了多少不该知道的秘密。
得知简墨只是在主编的授意下跟踪他,林近马上提出愿意给一大笔钱,希望简墨能把照片jiāo还给他,并且要求他保证绝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