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从者死[特警]_作者:秋小九(56)

2016-12-11 秋小九 军旅文

  “阿英,你何止封建至此!陪着罗家一同荒唐!”她这一生,这是母亲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而后她众叛亲离,láng狈得连站立的权利都失去,才走到了罗万松身边。

  而那个人在接过她的手之时,目光淡漠,他松了口气,只是淡淡的问:“很痛吧?”

  郭英还记得当时倔qiáng的自己咬着唇,笑道:“不痛。”

  不懂撒娇,便是女人的大忌,只是那时,她是不懂的。

  他们的婚礼庞大而隆重,众人将她如同冲喜的福星一般供奉起来,就连她的夫君,她的爱人,她这一生要携手走过的人,也待她如此。

  新婚之夜,红烛垂泪,他站在她chuáng头说:“郭小姐,这是我罗家欠你的,若是罗家因此繁荣昌盛,这罗家的一切便是你的。”

  是了,罗万松不是商人,只是个多qíng种,而这qíng,都不是她郭英的。

  对于那没有爱意的jiāo合,她甚至已经印象无几,只记得在qíng动难耐时,附在她上方的男人张口而出的别人的名字。

  他说:“寥寥。”

  而她在他身/下,心冷一片。

  新婚之后是拜公婆,回妯娌,她一一周旋,而他却只是冷眼旁观。

  最后,她在仆人的搀扶下走进他的书房,扯掉他翻了一遍又一遍的孔孟chūn秋,厉声告诉他,兴福罗家,岂可单单只凭她一个女人冲喜?

  未免荒唐可笑!

  而他却只是看她一眼,拉开柜子,将账本统统给她:“夫人如若感兴趣,全盘接手便是。”

  相比于起边了的孔孟,那罗家最最要紧的饭碗账本却崭新得似乎从未翻过,她一口气堵在胸口,拿过账本转身就走。

  而他却在她身后接了一句:“夫人下次下手轻些,那些书是寥寥给我的。”

  她差点吐血,却还是挺直了身子,仪态万千的走出了书房。

  从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辈子已经做不了他罗万松最爱的女人,可是,她还能做他罗万松身边最得力的女人。

  与他齐名供奉在罗家牌位上的女人。那是她用血ròu换来的,她必当以命死守。

  如此一批准,罗家往上昏庸,往下纨绔,家业统统由她打理,起早贪黑,盘起头发由人扶着去和一群大老粗谈生意,那些年头,她吃尽了她这辈子所有的苦。

  可是,那些苦永远比不得她无意间路过童寥寥院落前听到的一段对话。

  寒冬时分,梅绽枝头。

  院落里童寥寥的声音娇俏甜软,美好得如同不知世事的女娃,她依靠在罗万松的怀里,与他一起赏梅。

  她说:“万松,幸亏你想了个好法子娶了那个女人,不然,砍掉脚尖这种事儿我肯定是熬不过去的!”

  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宠溺地吻了吻童寥寥的额角,语气温柔得她想要落泪,他说:“寥寥,这种苦让别人去吃便可以,我哪里舍得让你去吃。”

  而她,郭英,站在这个角落里,只能以贪恋的目光看着那依偎在一起的背影,心痛得好像要死掉一般。

  她辛辛苦苦地为了他罗家,最后只换来一句“别人”。

  她众叛亲离地走到他面前,最后只得到他冷漠的对待。

  她将所有高傲的自尊放在他们的脚下,任由他们无qíng戏弄,冷眼旁观,这是两场不同的戏。一场是罗万松和童寥寥的缠绵,而另一场则是她郭英可笑孤单的独角戏。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的烟萝院,只是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落了一路,直到入夜,直到打更,直到万籁俱寂,直到下了那一场遗世的大雪,她都无法入睡。

  于是她推窗,看见了站在她院子里的张罗。

  她知道这个男人,也知道他的心思,可是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又哪里有力气去回应?

  她恨童寥寥,那么她自己便不会去做另外一个童寥寥,破坏另外一个家庭。

  可是,那个男人竟然说仰慕她,在看到了她畸形的双脚后依旧能够那样坚定的说仰慕她,那一刻,她的心竟然有了可耻的动摇。

  于是,她说:“我将你留在我身边,好好工作。”

  那时候的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她记不清了,大抵是为了向罗万松证明:你看,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男人能够欣赏到我,欣赏到如此孤独的我。

  又或者,她只是想重新换一个人喜欢,她只是想尝试着去欣赏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