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东京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大雨,整个城市被淹没在雨水之中,cháo湿闷热的空气让人喘不过起来,闷雷在耳边炸响,而她也是在这个时候接到母亲的电话的。
“木子,立刻回家。”不同于面对她男人的百媚千娇,虽然浅糙木从未正面直接的面对过那个男人,她的生父,但是她在潜意识中觉得母亲的严肃谨慎只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
此刻她还躺在德川佑彦的怀里和他一起看着电视,听到这个命令后不qíng不愿地穿好衣服,和他来了个贴面吻便背起包离开。
彼时的浅糙木根本不知道这会是他们今生所剩下的毫无芥蒂的最后一个吻。
在她离开没有多久,德川佑彦的电话也响了,是德川雄一郎筋疲力尽的声音:“回横滨,你母亲……不大好了。”
于是在德川佑彦开车在东京瓢泼大雨中奔驰的时候,浅糙木浑身湿透的回到了家。
家里灯火通明,连半年未曾见面的哥哥浅糙佑康和浅糙佑能都坐在了沙发上,两人神色肃穆,却又是隐隐掩盖不住的欣喜。
他们的母亲浅糙真纪穿着上乘布料高级定制的和服仪态端庄地坐在正中央,见她回来,连忙站起来首次对她露出亲和的笑容。
“木子,回来了。”母亲微凉的手划过她luǒ露的皮肤,让浅糙木有了种她像是被jiāo换的货物一样的感觉。
她轻轻点了点头,被母亲拉着坐在了身边,顺着眼角的余光看过去,她看见了大哥浅糙佑康不怀好意地打量。
浅糙佑康与自己并非同父同母,他的生父是浅糙真纪的第一个qíng人,据说是死于癌症,留下了浅糙佑康。因着这层原因,再加上浅糙佑康平日里的眼神实在不是正经人应该有的,浅糙木不是很待见这位大哥。
可是,在被他这样的打量下,她却隐隐有些不安。
“木子,你父亲答应要娶我了。”浅糙真纪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这么些年我把你和佑能拉扯大,等的就是这么一天。”
“妈妈辛苦了。”浅糙木垂下头,闷闷地说,说实在的,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应该用怎样的表qíng去面对名字都不知道的生父。
而很快浅糙真纪也帮助浅糙木解答了这个问题:“木子,你父亲是横滨有名的德川家族族长德川雄一郎。”
她话音未落,浅糙木便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德川雄一郎,她只在听财经新闻的时候听到过这个名字。
似乎很满意女儿的惊讶,浅糙真纪笑笑,随即又有些迟疑地说道:“德川家啊是个大家族,要进去真是不容易的。据说他们家还是在看妈妈给德川雄一郎生了两个男娃的份儿上破格答应的。”
浅糙木先是静静地听着,听到这儿不由抬起头,错愕地看着浅糙真纪,哪来的两个男娃?分明是她和二哥啊!难道——她心下一沉,浅糙真纪也说出了她的办法。
“这德川雄一郎的先妻据说已经病逝,留下了一子一女,长子德川佑彦,幼女德川芳子。木子!如果妈妈要拥有地位,就只能抬高你两个哥哥的身份啊!”
“……”她低头,沉默不语,内心却是在冷笑,所以只能够牺牲她了吗?
中国有句话叫狸猫换太子,而她的亲生母亲竟然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命她终生不能与自己的生父相认。
不过,反正她对那位德川先生也没有什么感qíng。
浅糙木在寂静中出声:“我要嫁个好人家。”这是她的条件。
浅糙真纪等了半天,等到了这么个条件,也松了口气:“这当然是没问题的!到时候横滨的贵族子弟随你挑选。”
浅糙木轻轻嗤笑了一声,看见放在门关处的行李箱,问道:“是这就要走吗?”
“没错。”浅糙真纪这才开始打电话,张罗着人将衣服行李给抬下去,浅糙木却静静的坐在那里,眉目低垂,似乎一尊雕像。
如果这是jiāo换,那么她想要拥有与藤原一郎同等的地位,找到他的家族,她想要嫁给他。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到,在那场东京百年一遇的大雨中,他们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奔赴了彼此爱qíng的死亡。
黑色的悍马一个急刹车,停在一栋公寓前。
浅糙木踩着毛茸茸的软拖就匆匆进了以指纹感应的电梯间内。
莫盈盈命G1897看好吓得魂飞魄散的杜素兮,拿了把手枪也随着她进了电梯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