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话,目光望向远处,舞池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铁笼,铁笼里的女郎穿着鲜红的漆皮舞衣,狂野的扭动着窈窕的身体,像一只妖艳的shòu。
他随我的目光望过去,冷漠的视线在黑暗中闪烁。在男人眼里,女人仅仅是一个xing别象征。
这个世界究竟可以多疯狂?
“祁沐风,你跟我是同一种人,都是禽shòu就别跟我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野shòu都有自己的狩猎范围,而你,已经踩过了界。”
“呵呵……”他摇头轻笑,“你倒是很直接。筱乔只是你的猎物吗?我以为你爱她呢?如此的不择手段,煞费苦心……”
我的心在抽紧,他到底想说什么?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黎伟天的确是罪有应得,可是,他恐怕做梦都想不到,是你在背后做了手脚,让他贪污的丑事被抓了个现形。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你千方百计置他于死地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他是你最爱的女人的父亲?”
“你……”我双眼圆睁,惊恐万分的看着他。
这件事qíng我做的滴水不漏,他是怎么知道的?
“倪曜,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诠释爱qíng,让我几乎想对你肃然起敬了。可是,你想过没有,筱乔如果知道了真相,她会怎么样?”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看我,而是看着笼子里的女人,目光深邃而冷洌。
女人嘴上叼着一只鲜红的玫瑰,涂着紫黑色的口红的嘴唇,像饱含毒汁的花瓣。
这里很热,我却冒出了一身冷汗。
“那又怎么样?你没有证据,她不会信你。”我喝了一口酒,极力维持镇定。
他哼笑一声,“倪曜,不要对自己太自信了。我说过,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qiáng,而你也不是真的做到天衣无fèng。我不说出来,是因为顾及筱乔的感受,那个傻孩子,一定受不了。而你……”
他点燃了一根香烟,慢条斯理的说,
“已经拥有她这么久,也该够了。我相信,拥抱她的感觉一定很美妙,可是,你已经没有资格。筱乔就像一株绿色的植物,她需要空气,需要阳光,需要养分。而你,却只能让她生活在黑暗里,不见天日。在她没被你磨的半死不活之前,放手,是你最好的选择。”
一曲终了,那个跳艳舞的女人踩着红色的高根鞋,摇摆着走了过来,柔若无骨的靠在他身上。
他面无表qíng的看着她,将烟头弹在她脸上。那个女人蹲下去,妩媚的将它放在唇上。
他的嘴角挂上轻蔑的笑,“有时我们应该分清楚,那些女人可以用钱买,那些需要用心”
他走了出去,女人跟在身后,他甚至不用勾一勾手指。
我依旧沉默的坐在那里,手上的酒杯被捏了个粉碎,
破裂的声音淹没在震耳的音乐里,鲜红的液体顺着手指流下来,落在地上,像一朵朵妖艳的花。
晃动的灯光让我头晕目眩,舞池里的人群像失去灵魂的木偶。我摇摇晃晃的走进舞池,和他们一起,回到原始,像野shòu一样扭动纠缠。
女人柔软的手臂蛇一样缠上我的脖子,灯光太眩,我看不清眼前那女人的脸,也不想看清楚。
刺鼻的廉价香水扯疼了我的神经,我却吻上了女人的唇,柔软的嘴唇带着腐败的芬芳。
这种感觉像极了从高处坠落,漆黑的夜晚,灿烂的霓虹,涌动的人群。
我想起了小时候喜欢过的万花筒。摇一摇,整个世界缤纷绚丽,总会有无法预料的安排出现。
我闭上眼睛,就这样,沉溺在如cháo水般涌来的黑暗里。
14
14、十四、筱乔 …
2007年 7月25日小雨
上海的梅雨天还是一样的漫长……
我租的房子在十八楼,一室一厅,有gān净的卫生间和厨房。清凉的高空夜风从窗子chuī进来,冷得像水。
我坐在微凉的窗台上,一个人,看着远处的灯火通明的琼楼玉宇。
这座公寓的视野很好,从这里望过去,能看到蜿蜒的huáng浦江,满江的灯火摇曳,宛如天上的星月,好像满天的星星都坠在水里。
huáng浦江的对面,就是繁华得令人望而生畏的外滩。一座座造型严谨、风格迥异的巴洛克式建筑,一到了夜里便灯火辉煌,像极了玲珑剔透的水晶灯塔,向世人毫不犹豫地展示着上海滩的绝代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