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军”入瓮_作者:棒果榕Frucy(34)

  他皱了皱眉头,似是不耐,他刚要说话,任家乐连忙又接了上去。

  “我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坐了火车,又坐了大巴,还上了一辆装甲车,三天里面一次澡都没有洗过,还吐了三次,昏睡了三个小时。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见到了你,你让我回家?我肯定不会回去。你一定要让我回去,我就装晕,反正我本来现在头就还晕着,身体不舒服着呢。”

  任家乐本来不想告诉他这些的,这些其实都是她自己的事,她拼了老命来找他,就算她倒在了路上,他也理所应当不去管她,他对她没有任何责任。可是她知道他不会见死不救,出于他的xing格,出于他身上所穿的军装,所以她故意要让他愧疚,他才不会坚持把她赶回去。

  他叹了口气,神色中有些异样,像是感动像是揪心又像是在自我谴责,各种矛盾的心qíng都纠缠于他的瞳孔中。

  他伸出手慢慢的靠近她的额头,抚上她的额头之际,她感受到了一丝冰凉,她舒服地呼了口气,她知道这个赌她打赢了。不管怎么样,就算他很忙,忙到来不及理她,她至少也能在这一个礼拜里天天看着他。她的心中多出了一种不知名的qíng绪,很久之后她才知道,这是只有他能给她的所谓的安全感。

  他离开她的额头,又摸了下自己的,对照过后,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回去就安安分分地待在这里,不要乱走。大家都忙着呢,你再晕过去一次,没人会救你。”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药,倒出了一粒,用纸巾包着放在了桌上,又举起热水瓶为她倒了一杯水,水杯中立刻冒出了袅袅的雾气,应该是他们刚刚帮她烧的水,也许还是他帮她烧的。

  任家乐乐呵呵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最后他站在她的chuáng边,对她说:“快把粥喝了,磨磨蹭蹭的gān什么,冷掉了没人再帮你烧了,大家现在都睡了。”

  “不是还有你吗?反正本来就是你帮我煮的粥。”任家乐看他的喉结滚了滚,又急忙说,“欸,别急着否认,刚刚你家小张都告诉我了。”

  任家乐头一次看到顾重远红了脸的样子,哦,不对,是耳后根红了的样子,心里乐得连刚刚的不适都全然不见了。她快乐地喝着手上的粥,嘴里快要哼起歌来。

  顾重远咳了一声,指了指桌上的药说:“喝完了粥把药也吃了,不要忘了。”

  “这是什么药?”

  “退烧药。”

  “我烧已经退了。”

  “……治高原反应的。”他不自在地别过了头。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好好休息,我走了。”说罢转身就走。

  他推门的一瞬,任家乐叫住了他:“喂,你今晚能不能不走啊?我睡了那么久,这会儿不困,叫我一个人对着这空dàngdàng的屋子,我有点儿害怕。”其实害怕是假的,要他留下来才是真的,任家乐故意对着屋子四周看了一圈,抱紧了自己,说,“你放心吧,我不会打扰你的。你睡觉,我玩我自己的。可以吗?”

  顾重远指了指她身下:“这里只有一张chuáng。”

  她连忙往旁边坐了坐,空出了三分之二的chuáng位:“这里给你睡,你如果还觉得不好意思,我就……我就……”她往营房四周观摩了一遍也没发现沙发,只好说,“我就睡地板吧。”

  “你这样还睡地板?你指望着第二天谁来照顾你?”他抱着肩冷笑一声,“所以我说你就该回家,你这身体经不住你这样折腾。行了,好好休息,别想些乱七八糟的。”

  他转身,任家乐不甘心地叫“喂~”。他转头说:“你再提什么不合理要求,我明天就把你遣送回去。”任家乐只好郁闷地对着他做了一个把嘴巴拉上拉链的手势。

  离开前,任家乐对着他挺拔健壮的后背吐了吐舌头。离开后,任家乐狠狠地把一chuáng被子提到了chuáng下。过了很久,没人帮她捡被子,最终感受到了彻骨的凉意,她才下chuáng把被子捡了起来,拍了拍盖在了身上。

  她关掉了灯,缩回了被子里以后闻着自己身上的臭味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洗过澡,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在没有灯光只有月光的qíng况下,她竟然在自己的五指上看到了油油的亮光。这下她彻底睡不着觉了。她打开了灯,东坑西找的终于找着了一面镜子,对着自己一照,被里面自己的鬼样下了一跳。头发贴着头皮,可以滴出油来。脸色暗沉发黑,留下了尘土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