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来,托着下巴看着他,“文昭,我觉得你应该注意一下。”
他一边擦脸一边看着我,“我注意什么?”
我对他说:“你太帅了,都帅得没朋友了。你说你这么帅,你让其他男人怎么活啊?”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笑,用缠着拳击绷带的手摸我的脸,顺手一拉就把我搂在怀里,鼻尖都是他汗水的味道。我躲着不让他亲,他作势要打我,两个人笑笑闹闹就缠到了一起。
那时候,好像连风都是甜的。
那时候,好像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这样对我。
我越想心里越怵,后脑抵着冰凉的镜面,感觉自己真像被人放上了手术台,每一刀都是剥骨离皮。
男人在chuáng事上总会有些杀气,文昭今天的杀气却特别重,好像我不是他的女朋友,而是他的杀父仇人。腰被他的手掐得几乎断成两截,意识支离破碎,脑子早就迷糊成一片,到了最后,已经分不清是疼还是快感,含糊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听不清。
对面的玻璃却映着我们的影子,男人壮硕的腰上架着两条细白的女人的腿,画面浅白直接且略显bào力,像极了某部三级片的镜头。隐约记得是一部老片子,一时想不起名字,只记得那个变态的结局——在一场ròu搏中,女主角被男主角活活闷死,接着分尸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害怕,如果我即刻死在这里,有谁知道这世上少了我这么一号人物?又有谁会在乎?是我那些已经离世的亲人?还是那些在工作上认识的萍水相逢的朋友?
不会有人记得,除了眼前这个男人,其实我一无所有。
忽然感到难过,头搭在他肩上,颤颤的样子好似在寻求庇护。
我尊贵的男友竟然被糊弄住了,捏着我的下巴,沉着声音问:“你gān什么?”
“冷……”我说的是实话,公寓的洗手台是大理石质地,冰凉冰凉的,我被他像张饼一样挤在上面,怎么可能不冷?
文昭看了看我,忽然将自己漂亮的嘴唇压下来。
可……这是吻吗?吻应该是温暖的,是循序渐进、和风细雨的。他这样狠,单方面的享受,所以这不是吻,他只是想把我吞下去。
扭过脸避开他,又被他一次又一次地扳回来……不知怎么就来了脾气,牙关紧咬,像跟他较劲一样。
可是我忘了,他不是那种你跟他耍耍xing子,他就会迁就你的男人。他是文昭。你拒绝他一次,他会让着你;拒绝两次,他会冷着你;拒绝三次,那就是自找了。
于是就在下一秒,只听“咔嚓”一声,下巴剧痛。下颌骨连接的地方好像错位了,却不是真的错位,只是让我疼,疼得连冷汗都冒了出来。
我用膝盖顶他的胯,用手推他的肩,像只被猎人网住的小狐狸,明明无计可施,却偏要张牙舞爪。可文少爷总有自己的办法。他一手钳住我的下巴,另外一只手反剪住我的胳膊,人就被他制在怀里。
他终于如愿以偿,脖子上的不锈钢项链随着他的动作刮着我的脸,这条项链还是我送给他的,吊坠是一只小小的哑铃片。文昭当时特别喜欢,还说以后健身和练拳的时候都戴着它,多酷的一件事。我也是这么想的,总之他戴什么都好看。
而此刻,这链子冰冷的触感,比泪水都凉。
所以……这不再是缱绻欢爱,而是变相折磨。
我想,如果这一刻,万能的上帝金光闪闪地出现在面前,许我一个愿望。我不会要万贯家财,我只想跟他换一换。
让我也含着金钥匙出生,不用十几岁就为了钱发愁。或者让我的灵魂进入他的身体去感受一下,此刻这种令我痛苦不堪的活塞运动,到底有多痛快?
单看他的表qíng,我猜不出来。
因为我很疼,真的很疼,疼在身上,更在心里。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人都像我一样,花了三年时间,还是无法适应他。更不知道如果他能试着爱我一会儿,哪怕只有在chuáng上那么一小会儿,会不会让这近乎野蛮的一切变得好受一些?别这么残酷?
我找不到答案,因为我只有他一个男人,一个不爱我,也不心疼我的男人。
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忍不住想,为什么人一定要有痛觉神经?为什么这么高贵的灵魂无法脱离这么肮脏的ròu体?如果我的身体在他怀里,灵魂却可以自由自在,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