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三个字让我感慨万千,她是否知道,因为这三个字,改变了我怎样的命运?
我拿好电话,坐在化妆台的椅子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用跟我道谢,我也没做什么,帮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世界这么大,相遇就是缘分。你该谢的是你自己,那根针你早就藏好的是不是?你没想让自己彻底失明,但你用一辈子的光明,赌一个没有他的未来,bī得他不得不放手。夏荷,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做得这么绝。”
想到那个宛若青莲的柔弱女子,居然会把明晃晃的钢针扎进自己的眼睛里,虽然已经事过境迁,没有了最初的惊澜,可每次回想起来依然让我心底发寒。以至于每次看到针一类的东西,我就会不自觉地想起夏荷,想起她流血的眼睛。
连我都是如此,韩棠又会怎样?
有人对我说过,承诺是不能退缩的勇气。但我知道,最无畏的勇气往往来自最彻骨的绝望。
她没有说话,半晌后我听到她苦涩的笑声,“小夏,两年时间,还不够我长大吗?与其等着别人的怜悯,不如自己去争取。尽管代价大了一点,可是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记得咱们在一起的时候说过,一辈子不长,不要活在回忆里,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要做,就做让别人后悔的事。”
她没有说话,半晌后我听到她苦涩的笑声,“小夏,两年时间,还不够我长大吗?与其等着别人的怜悯,不如自己去争取。尽管代价大了一点,可是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记得咱们在一起的时候说过,一辈子不长,不要活在回忆里,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要做,就做让别人后悔的事。”
我长叹一声,“是的,他后悔了。可你的眼睛也不会恢复到以前的程度,这种伤害是永久xing的,你的视力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差。到了最后,你可能还是会失明。这样的代价,值得吗?”
她沉默了很久,才说:“不值得,但是我没有办法。两年前他亲眼看着我被人砍掉一只手都可以无动于衷,现在又要我跟他过一辈子,还要我为他生儿育女。他以为我是什么?我没有感觉吗?对于那些太习惯得到一切的男人,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心可以硬到什么程度。小夏,他们都是这样,有太多的权衡和算计,不管爱你,还是不爱你,都能做到郎心似铁,这才是最恐怖的。”
我心里一凉,夏荷真的变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心怀孤勇的清丽少女,那个以爱为生的单纯女孩,那个委曲求全、谨小慎微的韩家儿媳。
过去的夏荷死了,死在了韩家庄严的刑堂上,死在了韩棠冷静的目光中,死在了凉薄的人xing上,死在了无数个对月叹息、迎风流泪的夜晚,死在了自己的爱qíng里……
我对她说:“夏荷,好好过吧,把过去的一切都忘了,好好活着。”
“我会的……小夏,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她的语气很犹豫。
我对着镜子用指尖挑了挑刚粘好的假睫毛,“咱们两个也算患难之jiāo了,有什么不能说的?有话就快说吧,不然就下次再说,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
她沉默了几秒,才吞吞吐吐地告诉我:“两年前我离开韩棠的时候……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是我自己后来去医院打掉了。抱歉,这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我的手一僵,感到自己的心脏几乎停跳了一拍,抓紧手机急冲冲地问:“这件事韩棠知道吗?”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小夏,我不能问,也不敢问,怕给你带来麻烦。”
我在这边苦笑,岂止是麻烦?如果韩棠知道这件事,我还有命吗?放走夏荷是一回事,但因此让韩棠失去了一个孩子,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感到自己手脚发凉,手心却在不断地冒汗,所有的血液似都逆流回去,保护自己那颗颤颤发抖的心脏。
“小夏,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大洋彼岸的人显然也知道事态的严重,这绝不是让我受点皮ròu之苦就能了结的。
夏荷打掉了韩棠的孩子,但韩棠不会拿她怎么样。就像两年漫无止境的寻找,日夜的焦灼,长久的分离,这一切的一切让这个男人再怎么绝望愤怒,那些挥舞的拳头和狠辣的耳光也不会招呼在自己最爱的女人身上,自然有人替她受过。而我这个自不量力,又无关紧要的女人,理所当然成了他发泄qíng绪的不二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