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来,站在我面前,剪裁得体的黑色风衣衬得那张脸更加英俊夺目,引得周围等车的小女孩纷纷侧目。
城市烂醉的霓虹,车水马龙的街道,南来北往的行人,仿佛都成了照片上虚化的背景,只有他是鲜活的,生动的,无论是孑然一人,还是立于万人之中,都是一样的万众瞩目。
我垂下眼睛,看着他锃亮的皮鞋和挺括的裤线。
这样一个聪明笃定的男人,就连笑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满满的控制和心机。我过去怎么会很傻很天真地认为,可以跟他成为莫逆?
他在旁人诧异的目光中弯下腰,直视着我的眼睛,“迎着冷风吃东西,你的胃还要不要了?身体才刚好,你应该好好照顾自己。”
我没有说话,捧着手上的煎饼果子,一边吃一边看着他。
他无奈地笑了笑,夺过我手上的粮食,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走吧,小夏,找个地方,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我凝视他三秒,用袖子擦了擦嘴,“好,我们谈谈。”
凌靖带我去了一家装修考究的粤菜馆,在商业区某标志xing建筑的最高层。环境很考究,大厅一隅有一个圆形的舞台,穿着绣花旗袍的女歌手坐在高背椅上唱着绵软柔侬的粤语老歌,很是应景。
因为凌靖特意jiāo代过,所以侍者挑了一个安静又临窗的位置给我们,只要稍稍侧过脸,就能透过落地窗看到大半个城市的夜景。
我看着jīng致的点餐单,忍不住为菜肴后面的数字折服。
都说广东人务实不务虚,烹调的菜肴也跟jīng明gān练的岭南人一样,绝对不是虚有其表的花架子,所以粤菜向来是以注重实际、价格实惠、口味鲜美而著称。
但此刻看着菜单上jīng美的图片,我觉得这里的菜式或许口味鲜美,却跟“价格实惠”委实不沾边。
不知道是不是我刚才在车站的吃相太过可怜,仿佛怕我吃不饱,凌靖点了几道看着很有分量的菜色后,又叫了几样点心和一壶雨前龙井。菜上齐之后,竟然摆了满满一桌子。
尽管如此,在我喝了三碗鱼片粥,吃了两笼虾饺,一笼烧卖之后,对面一直在饮茶的男人还是忍不住说:“我以前都不知道,你的胃口原来这么好。”
我夹起一块生炒排骨,边嚼边说:“我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说话。”
他看着我没说话,倒了一杯茶,推到我面前,“慢慢吃,别噎着,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夹起一块生炒排骨,边嚼边说:“我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说话。”
他看着我没说话,倒了一杯茶,推到我面前,“慢慢吃,别噎着,我们有的是时间。”
不知道是吃急了,还是刚才在外面胃里灌了冷风,我忽然感到一阵翻江倒海似的恶心,赶紧喝了两口茶水,本以为能压住,没想到恶心得更厉害。
我放下餐巾,跟凌靖说了一句“对不起”,没空看他的反应,就捂着嘴向洗手间冲去。
在洗手间的隔间里,我好像要把整个胃都吐出来一样,明明都吐空了,想要呕吐的感觉却无法控制,可偏偏什么都吐不出来,如同当初憋在心口的那股郁气。
我在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抬头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双眼涨红。我对着镜子深深地呼吸,把自己整理妥当之后,才迈着虚浮的步子回到座位上。
凌靖神色如常地坐在那儿,我的失态并没有影响他欣赏夜景的好心qíng。
他微微侧身,端着茶杯浅酌慢饮,姿态悠然,风仪静好。窗外是满天的繁星,万顷的灯海,那景色错落有致,高下井然。
我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眼前的景色是这样熟悉,如同那个清风明月、促膝长谈的夜晚。
不知怎么,我忽然想起这样一个话题。
据说在建国初期,刑法刚刚制定的时候,有人建议qiángjian罪应该判死刑。因为在那个年代,女人的贞洁比命重要。
在会议上讨论的时候,却有人提出异议,“如果qiángjian罪判死刑,那jian杀该怎么判?也是死刑?那犯罪的人是不是在侮rǔ了妇女之后,还要把她杀了才算够本?”
这个意见提出之后,大家都沉默了。是的,法律的制定是为了制止犯罪,而不是“鼓励”犯罪。
毕竟,法律不是道德,它只是道德的底线。
当然,以上都是传闻,我从没考证过它的真伪。不过如果我在现场,我想我会建议,qiángjian罪……应该判火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