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夕姐,今天我就走了,临走前,你能不能……像小时侯那样……再抱抱我”他俊颜微赧,低声嗫嚅道心有些抖,可碰触到他淋漓着哀求的眼睛,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我长长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他像个孩子一样,缩成一团躺在我的腿上,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用手指轻轻梳理着他亮如锦锻的黑发。这一刻,时间仿佛回到那段单纯无忧的岁月,没有赤luǒluǒ的yù望,没有残忍的伤害,没有冰冷的索取。简单的依赖,脉脉的温qíng,全心的呵护,曾经是我们之间的全部。可是,回不去了,当他以绝对qiáng势的姿态压在我身上的任意掠夺的那一刻,往昔的qíng谊都已尘封为历史,化作了烟云。时间在那一刻定格,仿佛一个标志,纪念着一段快乐的逝去。思及此,我的眼睛有些cháo湿了……“凝夕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当时我像狗一样被人按在地上任意欺凌,是你救了我。我当时以为自己遇见了天使……”他闭着眼睛,天真的说着我吃吃笑了起来,弯起拇指敲他的脑袋“傻瓜,你见过杀人不眨眼的天使吗?”他转过脸看着我,蓝色的眼眸亮的动人,喃喃的说“在我心里,你就是天使。一个带给我温暖,教会我坚qiáng,无所不能的天使。当时我就想,有了你的保护,我就什么都不用怕了。”他开心的笑着,一脸的幸福甜蜜。我摸了摸他越发迷人的脸,心疼的说“可是,我这个‘天使’没让你见到天堂,却将你引进了地狱。乔伊,有没有怨过我?”他只是摇头,“不!路是我自己选的,从没怨过任何人。我义无返顾的走下去,只盼着自己有一天能够qiáng大到足以保护你,让你不用再被那些禽shòu欺负。可是……”他停顿了一下,qiáng韧的肩膀耸了耸,仿佛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我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我自己也变成了禽shòu。”说到这里,他哽咽了,“凝夕姐,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伤害你,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手指上沾着他的泪,滚烫炽热的温度像融化的铁水,几乎将我灼伤了。我俯下身,轻轻环抱着他,温柔的拍着他的背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不要难过,我不疼了,真的不疼了。”他宽厚的肩膀微微的颤抖着,把头深深埋进我的怀里,像只受伤的幼shòu,绝望无助的哀鸣,“凝夕姐,为什么你爱的人不是我?”我抬起头,看着满院朝霞般绚丽,流风回雪般飘摇的樱花,我也在问自己,我为什么不爱你?如果,爱可以选择,如果爱你,可以让我少痛一些,我想,我会选择爱你可是,爱qíng是造物外的法度,无法选择,不能掌控。所以,乔伊,我可以把你当作我的血ròu至亲,可是,我无法爱你。夜黑了,星亮了。人走了,茶凉了。我倒掉上一巡的旧茶,刷洗茶杯,准备着今天的第三道茶。内室的门被拉开,我的小哥哥北月填补了对面的位置。“乔伊走了?”“恩”我淡淡的应了一声,专注的摆弄着我的茶具,北月神色复杂看着我,似乎有些不忍,却又不得不说“对不起,我尽力了。”“唔”简单应了一声,表示我知道了,然后继续忙我的茶“凝夕……”对面的人急急的叫了我一声我抬头看着他,淡淡一笑,“总会有办法的是不是?”北月上前一步,猛的拉住我的胳膊,用力的摇晃着 ,心疼的撕喊着“你醒一醒吧!他不行了!救不活了!你什么时候才能面对现实?”茶杯掉在塌塌米上,溅了我们一身的水渍。覆水难收,就像一个人即将流逝的生命。“我的茶……”我哀叫一声,使劲挣开他的手,拿起抹布拼命擦着塌塌米上的水。北月踉跄了一下,跌坐在那里,轻轻的摇头,晶莹的瞳仁里充溢着满满的无奈和心疼。看着洒在地上毫无生气的褐色茶渍,我的手哆嗦起来,几乎撑不住身体,眼泪一滴一滴打在手背上。这些日子,不敢看,不敢碰,不敢想,不敢听,躲避着关于他即将死亡的一切讯息。像一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没有骨气的做着自欺欺人的美梦。
我承认,我胆小,我懦弱,我没用。如果这样能换来的他生命,我愿意一直这样下去。可是,北月却告诉我,他快死了,他快要死了!生命会在他那具形销骨立的躯壳里萎缩,体温会一丝丝流失,最后只剩下一具冷硬恐怖的尸体。不!,我不要这样!我会疯掉,一定会疯掉!手渐渐攥成拳,发疯般的敲打着坚硬的地,无声的泪水终变成绝望悲怆的哀啸,喑喑哑哑的钻出喉咙,宛如野shòu濒死前的破碎撕鸣……北月看不下去了,一把抱住我,“凝夕,别难过,你尽力了,你已经尽力了。为了给他续命,你的血几乎都要抽gān了。”我抬起泪痕遍布的脸,任xing的拉着北月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