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考上A大的哪一个自学能力差!平时都是最后三天抱佛脚,现在提前了二十天开始复习,最后一个个都懒得去学了。
但他就完全不一样。
徐亦淡定不能,他给陆以哲打电话,问身体怎么样,说好的画图规范呢,还讲吗。
舍友不靠谱,刘野从来都是低空飘过,韩硕不求甚解,付能周身三尺都围绕着一股消极气息,每一声叹息都如悲观炸弹,波及太广。
临近考试,全班同学都远离付能,徐亦根本就没考虑过他。
到现在都周日了,只会背一些定义,他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会,但这种错觉一旦有,那就是稳挂的节奏。当然,这些他不想跟陆以哲坦白,显得他之前的信誓旦旦很傻。
陆以哲言简意赅,只说了句:“来我实验室,现在。”
徐亦背着包夺门而出,只花了十五分钟就跑到实验室,开门见山地说:“完了,这门课我要跪。”跪,就是挂的意思。
陆以哲捏着断了柄的眼镜,抬头看到气喘吁吁的徐亦,跟他说,“周一下午考试。最后这天,你就在实验室,哪儿都别去了,恶补。”
“眼镜坏了?”
“嗯。”陆以哲说,“吃晚饭的时候顺便去配一副。来看这一题。设计酯反应装置,将厂房底层两个原料醇贮槽内的物料用离心泵连续送到高位计量槽……设计本工段带控制点的工艺流程图。这些罐体型号条件已知,尺寸标注分别是这个意思。”
徐亦一边拿笔去记,陆以哲画的时候,他也跟着画,遇到不懂的,就问他为什么,陆以哲反复给他讲,徐亦一步步往下作图。
知道了符号的意思,和设备的画法,题目顿时直观了许多。画起来,比想象中要流畅。
三个小时后,徐亦总算能完整地把第一个图画下来,类似的其他题目也都大同小异。
他连续做了几题,第一问写完,问题不大。
“第二个小问又是什么,按照上面图,完成设备布置。”徐亦一看,觉得下面这个更难,完全看不明白。
“设备平面布置图,比较简单,能画出上面那个,这个肯定能画出来。”陆以哲给他解释,或许是心理作怪,也许是背了这么多天考点,略有成效,再加上压力大。
对方一说比较简单,徐亦听起来竟觉得没有特别难,理解了之后再画,比单纯临摹背图要容易得多。
“这跟立面图画平面图类似,而且忽略管道。”
陆以哲见徐亦能理解,非常高兴,趁热打铁,把徐亦一直想不通的,立面图画平面图,一个圆圈两横线,怎么画,又讲了两遍遍。
谁知这回,徐亦一点就透:“原来是这个意思!”
徐亦又做了五道题,只错了一题,他想明白了之后,豁然开朗!
“会了!我真聪明!”
陆以哲笑了笑:“我饿了,去吃晚饭。”
“你手机不带?”
“充电。快没电了。”
不知不觉已经七点半,外面天都黑了。
徐亦一路上都非常兴奋,明天的考试,总算有那么点把握:“他们说,会有历年卷的原题。”
陆以哲让他别高兴得太早,谁知道这回题目会怎么出。
两人从眼镜店出来,快九点了。
徐亦忍俊不禁:“不用配这么便宜的吧,你的眼镜到底寿命有多短。”
眼镜店老板都见怪不怪,打招呼第一句,又坏了。
“这个月两副,”陆以哲补了句,“上个月没坏。”
陆以哲脸小,眼镜只要稍微松一点,就容易往下掉,掉下去踩一脚,断了,折了,镜片不知道去哪了,稀疏平常。
徐亦想回去多做几题,现在的宿舍实在没那氛围,图书馆又关门得早,陆以哲实验室多晚都行。至于宿舍晚点名,已经被徐亦无视了,反正几乎每次晚点名,他都在洗澡。
“一只眼睛两百度,一只两百二十五,你眼睛度数并不高。”徐亦奇怪,他怎么记得陆以哲不戴眼镜看不见。
“以前,几年前吧,要赶着出成果,两只眼睛视网膜脱落。”其实具体熬了多久,陆以哲已经记不清了,他看着徐亦,“我以前其实很反感你……”
反感。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只要现在不反感,那就够了。